整个世界都变了。
长公主权势之大,声明之显,影响力之深,叹为观止。
他成了凤凰尾巴上的一只小虾。昔日那些看不起他的兄弟们,纷纷主动跟他套近乎;甚至连父亲,都对他和颜悦色、关切有加了,求他的亲戚越来越多。
景修深知,这一切,都是主子带给他的。
他很努力的做好这份工作,帮她掌管内宅,尽可能地让她不为府里吃穿嚼用、闲花闲草的小事分心,专心于朝堂政事。
以前一些关于主子捕风捉影的流言,他尚能压的下;但这次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他完全处理不了了。
慕听雪翻着那本据说是她的曾曾祖母孝文皇后,呕心沥血写下的垃圾玩意儿:“好家伙,第一条就是不允许女子干政。”
背后策划者,用心太险恶了。不仅仅是针对她,也在影射母后垂帘听政。
景修赶忙道:“这是孝文皇后,为了讨好高祖皇帝写的,主子您不必放在心上。”
慕听雪问道:“水木轩书坊,是哪家的产业?”
在华夏历史上,有很多朝代,皇后、妃嫔,为了讨好皇帝,为了帮助男性统治者更好的驯化女性,都会写下类似女诫、女则、女宪之类的东西。
她们像奴才一样,着急谄媚自己的男主子,写下这种毒害其他女子的东西。
寻求封建男统治阶级的认可,心甘情愿当既得利益者的马前卒。
当然,这些话慕听雪不会跟景修说,也不会拿到朝堂议政殿大肆宣扬。
“离家的铺子。”
景长史一脸担心,“主子您千万别动怒。六科给事中都是离公一手提拔上来的,御史台十三道监察御史百来人,有三分之二都是离家的门生,真吵起来,那些言官岂肯轻饶?”
慕听雪点头:“依卿所言。”
她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骂得过学富五车的言官群体?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晏仁卿北征回来之后因为晋升得太快,被兵科给事中和巡城御史给欺负了。
随口一个典故,骂得可脏了。把他、师父寻音、母亲花魁红叶,全骂进去了。
关键,仁卿当时没听懂,以为对方夸他呢,还傻乐着请人家吃了一顿酒。
回头知道真相,直接气哭。
仁卿表弟尚且是在古代环境中熏陶出来的,有过目不忘之能,有一定的学识造诣,尚且都干不过言官群体;她一个接受现代白话教育的医科博士,更别想了。
“离家也真是的,有水木轩书坊这么好的知识传播平台,竟然浪费几十万两银子刻这么没营养的《女范内训》,还不如多印点诗词本、本草纲目呢,好歹也能对社会做点贡献。”
长公主叹气。
心里暗骂了一句:狗屎第一世家!
知道被针对了,她也得采取行动了。
不止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些全国各地汇聚来考公的女医。不能让那群狗屎影响考生心态。
“云都最有名的旦角儿是谁?”
“少姝。”景修暗自诧异,主子好这一口?俊美俏戏子。
“走,咱去梨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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