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下心里疑虑,回道:“正是姓林。”
“就是和镇国公定下婚事那家?”花满溪再次问道。
那福管家心里咯噔一声,但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自然不会这么快就将林夫人的目的抖搂出来。
他谨慎道:“我们家小姐的确是与镇国公定了亲,镇国公在京都也是数一数二的门第,那镇国公世子更是年纪轻轻就被封侯爷,前途无量,大小姐若是认祖归宗了,这门亲事也能为大小姐增光不少,以后说人家也能多几分底气。”
他故意说日后要为花满溪说人家,就是打消她们的疑虑,却不想花满溪直接冷着脸道:“你去禀告你们家老爷,就说我花满溪谢谢他给我一条命,但我是大舅和大舅母养大,出自乡野,与你们这些京都贵门自然是格格不入的,再说我现在拿了御厨金刀,就要进宫去当差了,这个亲我就不认了。”
她这话一出,那福管家直接傻眼了。
他原本以为,这天大的好事砸下来,他们花家的人怎么也要感恩戴德才是,谁知道这个小姑娘竟然说她不认亲了?还是个御厨?
“哎呀,大小姐,你这是什么话?你放着好好的卫国公府小姐不做,去做厨子?即便是御厨,那也不是什么好活计!那宫里的主子,可不是好伺候的,你乖乖的认祖归宗,跟着夫人学学规矩,日后再说一门好亲事,当个少夫人,不好吗?再说,你跟着舅舅姓,总归对名声不好,影响你说亲啊!”
“我已经退过一次亲了,所以说亲的事儿,我不甚在意,再说我也不打算长居京都,进宫见识过后,我还是要回石山县的。”花满溪脸色清冷,毫不留情地说道。
“这怎么能行呢?国公爷一直惦记着你们娘俩,兰夫人,你劝劝大小姐吧。”福管家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国公爷念叨了你们这么多年,大小姐,他怎么说也是你亲爹啊。”
花兰香见花满溪深色坚决,心下也拿不定主意,说到:“福管家,你先回府去吧,满溪乍然一下,恐怕难以接受,我们再劝劝她。”
福管家无奈地叹口气道:“如此最好,那就有劳兰夫人了。”
花兰香又将他们送出来门口,待花兰香转身回去后,那福管家收起了脸上的盈盈笑意,深色阴沉地唾了一口,冷声道:“呸!不知好歹的东西!真当自己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了?给脸不要脸!待你想要认亲了,恐怕国公府的门就没有那么好进了!”
这样难听的话,花兰香自然没有听见,她忧心忡忡地回到屋里,见花满溪还站在原地,神色莫测,她心里有些打鼓,上前问道:“满溪,你是怎么想的,当真不想认亲吗?你不是和那徐公子感情甚好吗?若是认了亲,有个好门第,的确更容易说亲事,即便嫁到那徐公子家中,也有底气。”
提起徐公子,花满溪心里就是一把火,脸色更冷了:“日后不要提他了,徐公子他死了。”
自从上京以后,徐锦非已经彻底断了与她的联络,她有感觉,那镇国公世子就是徐锦非,但是他不肯相认,想来是因为被陛下赐了婚的缘故,他有更好的选择了,哪里还记得自己这个小村姑?
“什么?死了!”花兰香等人不知道花满溪说的是气话,乍然刺激之下, 身子晃了晃,竟然生生晕了过去。
“娘!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你不是最讨厌他吗!”花满溪赶紧一把扶住了花兰香,让下人去请大夫来。
又是针灸,又是吃药,折腾了一番后,花兰香总算是悠悠转醒了,一见花满溪,眼里就蓄满来泪水,哑声道:“儿啊,我苦命的女儿!你怎的跟娘亲一样苦!”
“我不哭啊,我现在是御厨了,可是要进宫的人了,我还年轻,说不定我进宫做御厨做得好,主子一高兴,赐我嫁个王公贵族也是有的,娘亲你别忧心了。”花满溪握着花兰香的手,劝道。
“你骗不过我的,那种感觉,我尝过,我尝过了。”花兰香泪如雨下,连声道,“这太苦了,太苦了。”
花满溪眼里闪过一抹痛色,问道:“那娘亲你是怎么想的,你要进林府做姨娘吗?”
花兰香摇了摇头,低声叹道:“已经十几年了,我连他的模样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再说我们花家虽然穷,可是我爹娘从来没有教过我要做妾的,我是不会去做姨娘的,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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