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大舅母。”花满溪想起奄奄一息地从猎坑上抬上来的李叔,又问道,“李叔怎么样了?大舅母你听说没有?”
“听说是摔伤了,命是救回来了,就是伤着了骨头。”大舅母叹了一口气,“日后恐怕不能掌勺了。”
作为一个厨师,伤到了手,日后不能再做菜,这恐怕是一个糟糕的消息了。
但好在命是捡回来了,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花满溪没有再追问,匆匆赶回了家中,冲了一个热水澡,又喝了一碗浓浓的姜汤。
她将那四十两银子和自己身上的一点碎银一起藏在房间一个隐密的砖头下面,这才躺到了床上睡觉。
今夜这么一淋,她躺下来后才觉得头晕脑胀,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
“哎呀,这孩子怎么这么烫?满溪,满溪,你醒醒,你发热了!满溪,你别吓着舅母啊。”大舅母的声音忽远忽近。
“满溪!满溪!”大舅母使劲地摇晃着花满溪,可是花满溪只觉得脑子昏沉得厉害, 使劲睁也睁不开眼睛。
“当家的,满溪发热了,整个人都烫得很!”大舅母这下可吓坏了,赶紧跑了出去,高声叫道,“小松,小松,赶紧去请谢大夫来。”
花小松一听花满溪生病了,想也不想,拔腿就狂奔出去。
“昨晚都喝了姜汤,还是感染了风寒。”大舅母急得在原地跺脚,“这孩子,主意越来越大了,都不听劝了。”
“都怪我没用。要不是我这腿,哪里用得着满溪去找人?”花大舅很是愧疚,神色失落地锤了捶自己那只坏腿,叹气道。
“当家,你别这么说,被满溪听见,满溪心里也不好受,孩子太懂事了。”大舅母低声劝慰道,“今日我要在家照顾满溪了,你也别下田了,在家歇一日吧,昨晚下了大雨,今日到处都是湿淋淋的,也不好干活。”
“别说了,赶紧去看满溪怎么样,给她喝点水,我去熬锅粥。”花大舅说道。
花小松心里担心花满溪,这次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跑了,不一会儿就将谢大夫请了回来。
谢大夫给花满溪把了脉后,又摸了摸额头:“是着凉,风寒入体。我先开药,你们熬了给她喝,风寒严重,起码要养几天,不要吃寒凉的东西。”
谢大夫顿了顿,又说:“她身子骨不太好,不能下猛药,所以这药退热有点慢,你们要看紧点。要是长时间不退热,就来我家再捡一副药。”
这边花满溪昏昏沉沉地喝了药,又迷迷蒙蒙地昏睡了过去,倒是可怜了村头大宅这里的工人,还眼巴巴地在等着她来卖面呢。
“哎呀,这小女娃,今日怎么这般迟?”
“对啊,往日都是快歇息的时候就来了,今日我们都歇了大半响了,怎的还不见人?”
“该不会是我们那日吃了包子拉肚子,去讨钱,将那小女娃吓倒了吧?”
“胡说!那小女娃卖了好几天了,东西干净又好吃,什么时候有吃坏过肚子?”
“可是小女娃就是没来啊,我这肚子都要饿坏了。”
工人们哀声连连,在围墙上面监工的轻风和淡云也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两人从围墙上跃下,直接跳到了赵叔跟前:“赵叔,小村姑今日没来卖面!”
“什么?”赵叔捏着手里的一两银子,不可置信道,“不会吧?昨晚明明说好的,这一两银子要买她的吃食的。”
“一个小村姑,一下子拿了那么大一笔钱,还来卖面?那才稀奇呢。”轻风叹气,“难道今日我们又要吃白粥了?”
淡云将昨夜的事情告诉他的时候,他居然还觉得好笑,好笑世子爷和赵叔两个铁公鸡被小村姑生生拔了毛,肯定肉痛得要命,可谁想到,结果居然是如此惨烈!
小村姑居然罢工了!
因为公子这些日子只能吃白粥静养,所以赵叔请回来的那个厨娘就只能每天煮一大锅的白粥,小村姑不卖面,他们一伙人只能陪着公子吃白粥了!
“什么不卖面,谁会嫌弃钱多,我看八成是因为不想看到公子!”淡云悠悠然地说道,“公子动不动就要以身相许,把人家小村姑都要吓坏了。我听说那小村姑之前被退了亲,对方是个秀才老爷,长得那叫一个斯文俊秀,风度翩翩。”
“淡云,那你的意思是小村姑早就心有所属,即便被退了亲,也没有看上我们家公子?”轻风的八卦之心被挑起,完全罔顾世子爷越来越黑的面色,兴致勃勃地凑近了淡云低声讨论道。
“何止是没有看上啊,简直就是避之不及,犹如洪水猛兽啊!你看,钱都不挣了!”淡云一本正经地往世子爷的伤口上撒着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