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公府的两口子在碧云寺,纵奴暴打书生的事,赵凌云和江明月人还没到城门口呢,消息就先他们一步进了城。于是京城的各大茶楼酒馆,这事一下子又成了新的谈资。赵大老爷之前就是个人憎狗嫌的人物,如今招惹的人里又多了书生这一类,这让京城人就想不明白了,书生是怎么又碍了赵大老爷的眼了?
“指定是为了他的连襟,”也有聪明人想了那么一会儿,到底还是把缘由给猜出来了。
这话再传出来后,京城人就恍然大悟了,沈淇要参加科考的事,这大家伙儿都知道了啊,那今天这事不用问了,双方肯定是为了沈淇科考的事。
钱堂几个人坐百味楼的包间里吃酒,听了自家小厮来报,钱堂抹一抹嘴巴上沾着的菜渣子,跟哥儿几个说:“赵大是不是没事找事?沈淇真的能下场去考吗?”
长平侯府的葛殊葛二少笑了一下,说:“赵大不从来都是闲不住,没事找事的人么。至于沈淇能不能下场科考,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欧阳家的老三挺激动的。”
钱堂:“谁啊?”
信国公府的韩吉韩三少就说:“你说的是翰林院的欧阳元干?”
葛二少:“没错,就是他,欧阳大学士。”
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那都是纨绔,跟大学士家的公子肯定是没有交集的,所以一桌子人互相看看,谁也说不出这欧阳家的老三是个什么情况。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葛二你倒是说啊,”钱堂就催道。
葛二少指一指自己的左眼,道:“欧阳安世这只眼是瞎的。”
葛二少这么一说,一桌子纨绔就明白了,这欧阳安世瞎了左眼也是不能下场科考的,沈淇这次要是能科考,那欧阳三公子就也能科考了。
钱堂想了想,说:“瞎了一只眼,右眼也能视物啊,仔细想想,不让这些人下场科考是不公平。赵大这两天不一直在嚷嚷么,又不是要考武举当将军,脑子清楚,不糊涂不就完了。”
葛二少:“所以赵大这次要是能把事闹成了,会有不少书生骂他,不过感激他的人也不会少。”
不说家家户户都有吧,但身有残缺的人,也不是只一家有啊。
钱堂把这事想明白了,一拍桌子,说:“那赵大这不是做了件好事?”
众纨绔都惊了,赵凌云会有这么好的心?
葛二少笑道:“赵大可能没想这么多,他可能只是想给沈淇找个事做,不过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钱堂又把嘴抹了抹,站起身要往外走。
有纨绔喝着酒问:“你干嘛去?”
钱堂:“既然是好事,那哥们儿得为赵大说几句话去。”
钱堂带着酒劲推开包间的门,往外头的走廊栏杆上一趴,钱堂冲楼下大堂,正议论此事的人们喂了一声,大声道:“还在说呢?要不说你们这帮人不行呢,光看见赵西楼打书生,沈淇瘸着腿要科考了?”
楼下大堂有人起哄一般地喊:“五少爷,那咱们还要看什么?”
另一位起哄:“我们也只看到这些啊,还能有什么别的热闹?”
钱堂:“蠢玩意儿,谁家,我就问你们谁家能保证,你们家里世世代代不出个命运多舛的孩儿,有才华,就因为残疾不能科考当官的?我就问你们谁家有这么大的脸,说世世代代,我家里出来的就都是全乎人,谁,站出来让五爷我看看。”
有闲汉站出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