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得邓艾军报,知姜维为避黄皓之祸沓中屯田,不由大喜,遂生伐蜀之心,旋即问询中郎将荀勖:“谁可为将以担伐蜀重任?”
荀勖听司马昭问,不由躬身微笑:“大将军意欲何为?如果只为伐蜀,只怕邓艾、钟会有一便就足矣,但如果大将军意在吞并西蜀以图东吴,则事大矣,故此次选将,则需上下一心方可!虽如今邓艾带兵对阵西蜀最为合适,然也需以观其志而定方为上策。”
司马昭见荀勖如此,方知荀勖已知自己雄心壮志,遂就缓缓而言:“如今天下三分,历经多年争战,彼此相互消耗,虽此消彼长,但却已是渐见分晓,三国之中,唯我曹魏最为强大,其次便是东吴,最为羸弱者乃是蜀汉,故据如今形势,昭岂能不生吞并东吴、西蜀一统天下之心?然若果先取东吴,则需大造战船,即便是加紧建造,至少也需半年时光,然即便战船造就,一旦攻击起来也难以一时跨越长江天堑及魏吴边关孙权所建涂塘,如此,陡然攻击天堑之地则大为不利,需长久计议,然若果先行得了西蜀,则形势便就急转直下而对我曹魏大利,取得西蜀后,便可一路顺巴蜀之水直抵建业,到时我大军奋勇杀敌,岂能是东吴所能匹敌者?故,如果趁西蜀姜维沓中屯田避祸之时,趁势取了西蜀,待取得西蜀后休养生息三年积蓄国力,待国力大涨之后,便可唾手而得东吴。”
荀勖听完,“噗通”跪倒司马昭脚下:“大将军果乃雄心壮志,我曹魏有大将军乃是我曹魏大幸!”
司马昭却是微笑搀扶起荀勖:“中郎将,事尚且酝酿之中,如何就跪了?还是替某选将为先。”
荀勖起身哈哈大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故此次选将则为重中之重大事,需必与大将军上下一心,奋力杀敌者方可担当此任。故,以勖来看,则需大将军大殿之上言明伐蜀之意,以观诸位将军之志。”
荀勖奏完,却觉还不甚明了,便就又言:“自大将军淮南平叛诸葛诞之乱以来,已是六年不曾用兵,其间虽是姜维屡犯边关但瞬间便被邓艾平定外,无论魏吴边境亦或曹魏境内则安定太平,可谓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朝野上下早已懈怠,如果大将军趁姜维沓中屯田之际蓦然起兵,只怕朝野上下群臣不能深知而致反对者众,故,大将军需明辨上下一心者为将方可出兵。”
荀勖说完,长舒一口气:“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
司马昭听了,不觉沉思一番:“中郎将所言甚是!”
遂依荀勖之计,早朝之时言明伐蜀之意,以观群臣及诸位大将军之志。
果不其然,早朝之时司马昭刚于御座之旁言完伐蜀之意,便听殿下群臣议论纷纷,一片反对之声四起,然议论之声,多起文官之处,而武官站立一旁却是安稳。
“如今姜维虽为避黄皓之祸沓中屯田,然西蜀后主刘禅却是稳坐成都,成都君臣上下一心,岂能因姜维一人而起兵?”
“即便姜维屯田,然姜维并未卸任大将军一职,如果我大魏蓦然起兵,姜维又岂能坐以待毙?必会又起,到时岂不是兵祸?”
司马昭御座之侧见文臣如此,然却是不急,只静静的看着诸位武官。
司马昭与荀勖问计之时,便已知此等场景,并不觉意外,只是借此以观诸位武将之志而已。
眼见文官鼎沸,武官之处安稳,司马昭不觉面露笑容,遂只把眼睛看向武官之处。
正在文官议论之时,却见钟会挺身而出:“何必如此大声喧哗?身为大魏之臣当忠大魏之事,大将军所言伐蜀之议在会看来却是正当其时,有何议哉?”
钟会一句话,如同炸雷般响彻太极殿,群臣见钟会如此,便皆侧目钟会:“既然钟司徒认为正当其时,则有钟司徒带兵伐蜀,不知可否?”
意在唬吓钟会。
哪知钟会听了,却是哈哈大笑:“某正有此意,只会只听大将军调遣!”
钟会如此轻松,竟然瞬间让朝堂之上安静下来。
司马昭看着钟会,不觉面露赏识之色,然却是一言未发。
如此重大之事,岂能是一时之间能定下的?
早朝便就在一片吵闹之中罢了。
然罢朝之后,司马昭却是直邀钟会前往司马府,商议伐蜀之策。
然伐蜀之议,却是因了群臣大殿之上反对而致搁置。
直至公元263年四月,司马昭唯恐姜维沓中避祸之机逝去,遂就又于早朝之时议定伐蜀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