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若果不备,只怕不久就要人头落地了。
密潜之备,势在必行!
然如何备的更密,潜的更深,司马懿却是一时无措。
公元247年4月,司马懿原配夫人张春华因病而薨。
司马懿见张夫人薨,竟然跑到自己寝舍中闭门大笑:“终于有计了。”
后出寝舍至张夫人灵前,悲伤痛哭,痛不欲生。
遂命司马师大殿报丧。
太极殿正早朝之时,忽见司马师披麻戴孝、哭哭啼啼的奔到殿中,伏地痛哭:“启禀陛下,我母已于昨夜宝婺光沉,舍臣而去了。父亲司马懿悲痛欲绝,故不能早朝。臣也欲先行辞官,守孝三年。伏乞陛下恩准。”
曹芳闻言,低沉声音安慰司马师:“既然你母已然宝婺光沉,爱卿且照顾好太傅身体。先行退下吧。”
司马师叩头哭泣而去。
朝罢,皇帝曹芳、首辅大臣曹爽并一些群臣,皆去司马府中吊唁。
司马府中,烛泪摇曳,香烟缭绕,哀乐阵阵,哭泣声声。
司马懿更是痛哭流涕,披头散发,悲痛欲绝。
天子吊毕劝了。
曹爽自然也是吊毕劝了。
司马懿涕泪横流,欲要起身回礼,却是因为伤心过度,不能起身。
自然皆不让起身,吊毕皆回了。
停柩七天,七天后,张夫人便就下葬。
司马懿满脸泪水,手扶张夫人灵柩,大放悲声。
突然,只见司马懿噗通摔倒,不省人事。
赶紧抱回床上,待醒来时,却是手脚不勤,口齿不清,涕泗横流。
司马懿中风了。
司马师即刻报了朝廷:司马懿因母亲仙故而伤心过度,致而大病不起,不能参与朝政了。
曹爽闻之,喜不自胜。
司马懿废了,试问朝堂之上,谁还能与我争锋?
不仅仅曹爽觉得司马懿废了,就连司马师都觉司马懿废了。
从朝堂回到司马府的司马师,确是真的伤心欲绝,他默默来到司马懿病榻之前,抓住司马懿的手,不觉垂泪:“父亲,为何就突然如此发病?父亲这一病,我司马氏以后该当如何?难道自此要成鱼肉了吗?”
“你抓疼我了。”
突然司马懿对着司马师说话,清楚,有力,和平常并无二致。
司马师蓦然一惊:“父亲。”
“且把门窗关好说话。”
司马师瞬间明白了,即刻关闭门窗,重坐于司马懿榻前。
然司马懿却是起身下床:“为父之病吓到师儿了吧?”
“父亲,确实心惊肉跳。只是不知,父亲为何装病?”
司马师问时却是真的流泪不止。
“孙子兵法说,实而备之,强而避之。其意乃是当敌人力量强大时,就要避其锋芒,保存实力,不可硬拼。这时候只能等,等待对手自己犯错,露出破绽。然如何避其锋芒,为父思之,唯病方可。”
“然如此大病不起,长期脱离朝政,曹爽岂不做的更大?”
司马师颇有疑虑。
“欲想夺之,必先欲之。如此方可。密潜为之备,正当其实。此乃为父生病深意。时间长短,取决于时机何时来。”
“那么,如何密潜为之备?”
“阴养死士,联络将军,以待时机!未备前,为父则病,师儿则是守孝。”
“师儿明白。”
司马师豁然开朗:“只怕曹爽快活不了多少时日了。”
然司马师哪里知道,此时的曹爽,却是快活的不得了。
正值四月天,城外鲜花盛开,杨柳依依,正是出游的好时节。
大权独揽的曹爽,岂能错过如此好时光?
遂携兄弟一起,城外游玩快活。
然高头大马刚至城门,却是看见一人马前拦截。
何人如此大胆?敢拦国相的路,即刻抓了。
曹爽看去,却是大司农桓范。
曹爽伐蜀之时,正是此人担任运粮官,差点被曹爽砍了头,现如今,却是曹爽任命的大司农。
“大司农,为何如此大胆,拦我去路?”
曹爽厉声询问桓范。
“国相,可曾想过没有?如今,国相独掌大权,曹羲统领禁军,这等倾城倾国的权势,却是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如果国相不防,兄弟一起出城,如果那人轰然闭了城门,不知国相该当如何回来?”
桓范虽不指名道姓,但曹爽岂能不知?桓范所讲,必是司马懿,然而如今司马懿已然成了废人:“大司农,你多虑了,难道除了司马懿,还有其他人吗?快快闪开。”
桓范却是直直的站于路中,就是不让步:“国相,不得不防。”
曹爽示意曹羲,曹羲瞬间明白,即刻用马把桓范撞于路边。
大队人马呼呼直奔城外而去。
游玩一天,曹爽、曹羲城外归来,到了城门之时,却是见桓范还在城门等待:“国相,切不可兄弟相携出城。”
桓范依然苦苦相谏。
“大司农,我们现在不是安然归来了吗?也未见得谁闭上城门?”
曹爽手指城门,抑郁桓范。
“这次没有闭,并非以后没人闭。国相,不得不防。”
桓范还是紧紧苦苦相谏。
本来不放在心上的曹爽,被桓范一天两次堵于城门相谏,心中也觉不妥:“难道司马懿装病?先祖武皇帝时,司马懿可是装过一次病。然这次张夫人做为司马懿原配夫人突然去世,司马懿伤心过度而中风,倒也合情合理,不应有诈。然桓范所谏,也确实不得不防。”
“大司农,待我派人去探司马懿,好让大司农放心。”
桓范听了,即刻闪身,让出路来。
曹爽进罢城门,回头看了一眼,不觉心惊,城墙高耸,城门厚重,如果真的关闭,确是进不来。
再看一眼桓范,曹爽不觉打个冷战。
必须要探探司马懿的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