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博爱!
从莱茵河到涅曼河,从波罗的海到地中海,我们的那战无不胜,无所不能的法兰西军队将惩戒一切反人民,欺压弱小民族的专-制君主与无耻国家!
我们的敌人必须认清一个无法辩驳的事实,他们应该主动向自由国度的解放者鞠躬致敬,因为高举三色旗的革-命军队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武装力量!”
尽管安德鲁一直在克制,但他的最后这一段,依然暴露了法兰西执政官高举“自由、平等、博爱”旗帜,鲸吞蚕食德意志诸侯国的勃勃野心,以及毫不隐晦的大国沙文主义倾向。
这些看似粗劣词汇汇集的句子,却最能鼓动目空一切,心高气傲,还有着强烈历史使命感的70万巴黎民众。
在久久不能平息的掌声之中,安德鲁走下讲演台,将权力交给了轮值议长布尔东。那是下一步,将由布尔东议长代表国民公会,向克勒曼将军授予共和国元帅的荣誉军衔。
在此之后,安德鲁还以法兰西武装力量最高统帅的身份,向在1792年到1795年期间,阵亡士兵家属及其伤残士兵的32位代表,发放了阵亡士兵与伤残士兵的抚恤金,以及荣誉证书。
整个授勋与表彰过程中,曾被热月政-府抛弃长达14个月之久的《马赛曲》再度演奏起来,而且是一遍接着一遍,大厅里的一千多人纷纷起立,继而共同高歌,现场的很多人热泪盈眶。
很快,这首曾团结过三千万民众的,慷慨激昂的共和国之歌,就被传到杜伊勒里花园,传到塞纳河两岸,传到整个法兰西……
国民公会大厅举行的官方纪念仪式,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下午1点。其后,主会场将从杜伊勒里宫,转移到杜伊勒丽花园。
在连接大街的杜伊勒里广场上,一名来自旺代地区的贝尔尼埃神父,从人群之中缓缓的走了出来。这位佩戴襟带、头巾和三色绶带的旺代神父,提着几个烟雾缭绕的香炉,在90多位唱诗班孩童的陪伴下,独自登上了面前的“国家祭坛”。
这是由数百根木头、无数油彩布搭建的一座建筑,大约8.9米高,其周边都被93面各省旗帜包围着。需要说明的,这些木头,来自全法国的120座断头台,上面还留有斑斑血迹。
在康巴塞雷斯等人的提议下,法国司法机构不再使用过于血腥的断头台,还是改回原来那种不流血的缳首死刑,或是刑场枪决。
之所以选择一名出身旺代的不宣誓神父,千里迢迢来到巴黎设坛做法,显然是出于宗教和解与民族团结的政治需要。
此外,这个朴实无华的祖国祭坛的设计者,自然是安德鲁的朋友,艺术家达维。他曾建议执政官将庆典放到战神广场,那地方可以容纳10多万的观众,但被安德鲁否决,主要是维护的开销太大。
在热月政变之后,由于之前的战神广场一度是罗伯斯庇尔等三巨头的主要国家聚会场合,因而遭遇到很多反雅各宾派分子的野蛮破坏,附近农户也跑到战神广场上,偷偷的将那里的石头搬到自家用于做房子院墙,如今想要修缮一新,估计需要上百万里弗尔。
在万众瞩目之下,来自旺代的贝尔尼埃神父代表上帝,向祖国祭坛周边的93面旗帜(省旗)发出了祝福,而这些旗帜带着众望所归的祝愿迎风飞舞。
等到国家弥撒仪式行将结束,贝尔尼埃神父念叨了最后一句“愿上帝保佑法兰西,阿门!”的时候,聚集于杜伊勒里广场,大花园,以及宽阔大道上的5万多民众,也异口同声的跟着念叨“愿上帝保佑法兰西,阿门!”
国家仪式暂时告一段落,各种民间活动纷纷登场。
塞纳河上的拔河比赛,水上翻跟头,泼水游戏,博得了民众的阵阵喝彩。在罗亚尔宫的外围,所有的“莺莺燕燕”都被临时驱除,这里将举办一场流水宴,只要服役过或正在服役的共和国士兵,都能在这里开怀畅饮。在这座宫殿的内部,有专门为老弱妇孺与军烈属准备的进餐房间。
上述一切费用都是法兰西银行捐赠的。那是安德鲁正式签署了一份文件,指定让法兰西银行独家承担共和国的新货币,法郎的发行。
时间很快就来到傍晚时分,当国家祭坛被拆除的时候,一颗20多米的“自由之树”重新竖立了起来,上面装饰着各式各样的彩灯,还有一面象征着法兰西的巨大三色旗。
入夜之后的香舍丽榭大街,聚集于此的男男女女都在载歌载舞。在无数彩灯的照耀下,宛如白昼,像无数发光的萤火虫般的小油杯,优雅地照耀着最高的叶子。
有一些点缀着大小火焰的树木,在远处向树影下投射出光芒。在自由的天空下,共和国的伴侣们,快乐的翩翩起舞。
此刻,法兰西的三位执政纷纷赶赴不同的会场,勒贝尔委员继续留守杜伊勒里的广场,而图里奥委员前往香榭丽舍大街,至于安德鲁来到了罗亚尔宫,陪同共和国的士兵们开怀畅饮。
很快,安德鲁留意到在广场中央,有厨师在烤鲱鱼,配上剥皮洋葱,再浇上一点醋,外加定量的煮梅子和清汤扁豆。他也忍不住上前要了一大勺,“嗯,味道的确不错。”
在阿尔萨斯地区,那里的人们喜欢用粗盐给鲱鱼肉脱水,然后加各种香料腌制,最后做成沙拉搭配土豆块同吃。
当年,安德鲁在外交学院读书的时候,就特别好这口,认为它的口感和鱼子酱差不多,价格却要便宜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