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能看出端倪,台下的宾客们自然也看得出来。
这时,与永乐向来不对付的永成公主突然开口道:“皇兄,男宾区还有席位空着,是哪位大臣误了时辰么?”
坐在她身侧的永乐瞪她一眼,就差没把‘叫你多嘴’写在脸上了。
永成只当她出了纰漏,这么好一个叫她难堪的机会,她又怎会错过?
“臣妹瞧着三品以上的重臣都到场了,该不会是永乐妹妹布置席位的时候,算错了吧?”
堂堂国宴,要真是犯了这么明显的错误,岂不贻笑大方?
永乐强忍着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
一个庶女,还是没了爹的庶女,敢跟她叫板,她记住这笔账了,日后再慢慢与她算。
“永乐,这是怎么回事?怎的会出这等纰漏?”康宁大长公主也在一旁询问。
眼看一双双目光朝她射来,永乐缓缓起身走到大殿中央。
她还没说话,眼眶就红了起来。
瞧这模样,八成是意识到自己出了错,吓得快哭了。
永成公主得意一笑。
如此不堪重用的糊涂虫,她就不信那些世家大族愿意尚主,娶个绣花枕头回去当摆设。
豫亲王连忙出声打圆场,“永乐还小,这又是第一次操办国宴,难免有不足之处,莫怪她,莫怪她。”
永成公主冷嗤了一声,“王叔说得轻巧,她丢人都丢到使臣面前……”
“够了!”太后厉声打断了她,“这场国宴是哀家命永乐操办的,出了错也是哀家没教导好,与她何干?”
说完,她缓缓伸手朝女儿招了招手,“永乐,来母后这儿。”
小公主站在原地没动,心里冷哼了两声。
那些个庶姐庶妹们想看她笑话?
做梦!
她今日就让她们瞧瞧一国公主该是怎样的。
思及此,她缓缓屈膝跪在地上,哽咽着声音对御案内的亲哥道:
“皇兄,您还记得前几日臣妹与您商议,说想邀请几个特殊的宾客来参加您寿宴的事么?
这四个席位就是给他们准备的,臣妹操办国宴并未出纰漏,还请您明鉴。”
萧痕想了想。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不过不是她来他跟前说的,而是内务府禀报的。
内务府总管说永乐会邀西山旧营的几个伤残将士来参加国宴,让他们感受一下这个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太平盛世。
当时他也没多想,这会儿细细思忖,才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她们姑嫂俩大费周章,应该不止让那几个将士来赴宴这么简单吧?
难道……
想到某种可能,帝王眼底划过一抹惊诧之色。
那女人……该不会是想借此机会告诉文武百官,军中将士都拥戴她吧?
视线偏移,与某人的目光相撞,对上她笑意盈盈的杏眸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为了让自己配得上他,亮出了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所有底牌。
毫无保留。
这个傻姑娘啊,一旦做出决定,就那么坚定不移的陪着他往前走。
强压下胸腔里排山倒海的情绪后,他转眸望向妹妹,沙哑着声音问:“你邀了何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