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府。
云卿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块天青色的布料在缝制。
眼看天色就要暗下来,她缓缓停下手头的活计,探头问廊下的青兰:“阿铮还没回来吗?”
青兰摇了摇头,“没呢,姑娘不必担心,有余掌柜陪着他,他不会有事的。”
云卿抿了抿唇,收回脑袋继续缝制手里的衣袍。
可刚穿两针,心里那股浮躁感又涌了上来,这一走神,针头便扎进了指腹,疼得她惊呼出声。
青兰急忙走进屋子,拿来药膏给她涂抹。
“姑娘的绣工精湛,奴婢已经很久没见您扎过手指了,今儿个是怎么回事,为何一再的出错?”
云卿有些颓废的往引枕上靠,闷声道:“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心神不宁的。”
青兰眨了眨眼,噗呲一笑,“原来是相思病犯了,这奴婢可帮不了您,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说完,她将榻上散落的针线全都收了起来。
云卿盯着篓子里的天青色布料瞧了片刻,冷不迭地问:“他昨晚换下的衣物放在哪儿?”
青兰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谁,也知道她想做什么,强忍着笑意道:
“刚晾干收进内室的橱柜里呢,需要奴婢取来给您量一量么?”
云卿直起身子下榻,套上绣鞋后大步走进内室,从柜子里取出了那套玄色的暗龙纹锦袍。
青兰取来尺子递给她,“陛下的常服都绣了暗龙纹,这个十分的考验绣工,姑娘可有得忙了。”
云卿盯着衣摆上的龙纹瞧了片刻,开口道:“我可不敢绣这金龙,他的衣袍还是让尚衣局的尚宫尚仪亲自缝制吧。”
说完,她犹豫了一下又道:“等会你去趟库房,找几匹白色的苏锦过来,要最柔软最上等的料子。”
青兰噗嗤一笑,调侃道:“原来在姑娘心中还是陛下最重要,世子都只能靠边站。”
云卿瞪她一眼,“谁跟你说他最重要?我以后仰仗的可是娘家兄弟。”
“您就嘴硬吧,只为世子缝外袍,却给陛下做内衫,孰轻孰重,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好不好。”
“……”
云卿一噎,低垂下头缓缓伸手抚摸玄色衣襟上的暗龙纹,在脑海里勾勒出帝王修长挺拔的身形。
好吧,她确实想他了!
那种抓心挠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般的想念。
也不知道他的气是否消了,今晚还会不会来侯府?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她自己都狠狠地惊了一下。
从何时起,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盼着他过来与她私会?
青兰见她神色恍惚,又继续打趣,“依奴婢看,陛下再不来的话,姑娘的魂都要飘走了。”
云卿急忙收回手,微微别过了头。
“收起来吧,别让阿铮瞧见了,我与陛下的事,还不能让他知晓,免得他担忧。”
“是。”
屋外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小娘子面上一喜,提起裙摆就往外面冲。
青兰看着她焦急的背影,不禁失笑。
姑娘这相思病,害得不轻。
云卿绕过屏风奔出来,面上堆满了喜色。
可看到来人是谁后,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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