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的脸色，越发难看。

而云芷，却始终笑盈盈的。

“讲真的，楚瑜，我最初，真的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你能按捺的住的话……”她顿了顿，继续道：“若你那时，真的能做出选择，我想，不光是壮壮，就连我……也会十分的喜欢你。”

“可是，你为什么要破坏这一切呢？”

面对云芷的质问，楚瑜沉默良久，方才沉沉开口。

“如果我说，我没得选呢？”

闻言，云芷笑了。

“那我若说，我杀你，也是没得选呢？”

楚瑜陷入沉默，一张俊脸，紧绷的厉害。

云芷却忽然抬手，朝某个方向轻轻一弹，紧接着便响起一声极为轻微的声响。

那声音，像极了虫子的哀鸣声。

楚瑜瞳孔皱缩，猛地抬头望去。

而云芷，却笑盈盈地看向他，“看来，你还挺舍不得的。”

楚瑜薄唇紧珉，好一会儿才压着情绪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你错了，我从前，什么都不知道。”

云芷轻轻摇头，“我不光不知道，还很想不通，但，库恩别克太自信了，你也太自信了，所以，才让蠢笨的我，察觉到了不对劲。”

楚瑜皱眉，一脸防备又警惕地看着云芷。

而云芷，只是勾了勾嘴角。

“传声蛊？”

“呵！”

！可惜了，不光二十五万大军没了，就连价值万金的蛊虫，也折损了不少。”

“你早就发现了！”

楚瑜忽地激动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云芷。

“所以，你们故意那么说，那么做，一切，只为了迷惑我们！”

不待云芷开口，他便激动道：“云芷，你好狠！你真的好狠！平城的百姓，西北的将士，难道他们的性命，在你眼中，就不是命了吗？！”

“你怎么能为了战争，将他们那么多的人命，全都葬送掉！”

云芷好笑地看着他，“楚瑜，你可真有意思，你们西梁故意挑起战事来攻打大安，你不觉得有错，你们西梁明着拿大安的百姓炼制蛊虫，你不觉得有错，我只是将计就计反击你们一下，反倒成了十恶不赦了！”

云芷摇头而笑，忍不住抬手鼓掌。

“楚瑜，你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楚瑜被她这句讽刺弄得红了脸。

云芷则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真有趣，挑起战争的罪人，妄图抢劫别人家产的土匪，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却倒是觉得受害者有错，楚瑜，你们西梁人的受害者有罪论，还真是厉害！”

被人提着“西梁人”这三个字骂时，楚瑜脸色明显阴郁，整个人咻然散发出冷气！

而云芷却不以为然，只歪着头看他道：“不是你们说的么？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战争么？本就是以胜败论输赢，我胜了，便是道。你们输了，也是道。”

“毕竟，相比于战争中死去的将士，在逃难中伤亡的百姓数量实在是少之又少，再者，我难道，没叫百姓提前撤离么？他们不走，我有什么办法？牛不喝水强摁头么？”

话落，不等楚瑜说话，云芷便道：“哦，我忘了，你可是西梁人，你们西梁这千百年来，一直都是奴隶制度，在西梁人的眼中，努力是没有选择权的，更是连牛马都不如。”

“而奴隶生的孩子，也天生就是奴隶，也天生没有选择权，他们能否活着，以及，能否好好活着，全靠上位者的一句话，而他们死后能不能有个全尸，也全看你们的心情。”

“哦，我想起来了，你幼时也是在西梁待过几年的，那你见过阿姐鼓么？你说……跟那些可怜的少女相比，单单死于战争中的百姓，是不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