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茹玥扒开唐娇娇的衣裳后,小心翼翼地取了她心头血,将之引入了瓷白小碗内,又拿银针在里面搅了搅,而后,便拉过她的手指,于右手的食指指甲,刺出了一个口子,紧接着,便让慧雨捏着她的指尖,置于那瓷白小碗上方。
紧接着,她又拿起另外的银针,沾了些不知名的药粉,扎在了她唐娇娇身上。
随着银针落下,唐娇娇觉得体内好似有蚂蚁再爬,一时间,说不出的难受。
很快,杜茹玥便扎完了银针,静默地站在一旁,一双眼眸一错不错地盯着瓷白小碗。
很快,她便开口。
“可以了。”
慧雨闻言,忙拿了白色纱布,包裹住唐娇娇的手指,并移到一旁。
杜茹玥则端起那瓷白小碗,送到唐娇娇跟前,“瞧见了么?那黑色的,便是母蛊,哦,若你视力好,想来能瞧见,这碗里还有几个白色的幼蛊。”
唐娇娇并不眼花,是以,早在杜茹玥将那瓷白小碗端起来之前,她便瞧见了那黑色的小虫,等到杜茹玥将那瓷白小碗送到她眼前时,她便一眼瞧见了碗里来回动着的白色幼蛊。
“难怪……”
她如遭雷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杜茹玥将瓷白小碗放到一旁,说道:“你既已看清,我便将它们弄死了,否则,你前脚离开,它后脚爬到我们身上,可就难办了。”
她说着,从托盘上拿了个小瓷瓶,从里面倒了些褐色的液体出来。
然,瓷白小碗里的蛊虫内,不知道时不时嗅到了那液体,变得异常活跃,疯了一般朝那液体冲去,但,这种活跃也只限于一瞬,没多久,它们便翻了身子,无声无息地漂浮在血水上面。
杜茹玥皱了皱眉,端着东西走了出去。
等她折返回来时,便瞧见眼眶红的厉害的唐娇娇,正摸着肚子自言自语。
“难怪,刚有孕时,总能梦见孩子与我玩耍,后来,无路如何都梦不到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梦不到的呢?
大概是那歌姬入府之后,顾凌枫与她大吵一架离开她院子的时候。
那一晚,她做了噩梦,梦里那个孩子满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哭着求她救救自己。
她于噩梦中惊醒,不顾夜半,便叫人去请大夫过来。
可,大夫却说孩子并无大碍,并给她开了安眠的方子。
那之后,因着喝药的缘故,她接连几夜都睡得极好。
但,也就几夜,她便再度梦见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哭着喊她娘,哭着说,她没有了,不在了,再也没能来见她了。
她当时好害怕,好慌乱,与噩梦中惊醒后,便吵嚷着让人去请顾凌枫过来,因着顾凌枫不愿,她还砸了不少东西。
最后,是霏雯顶着受伤的额头,请来了顾凌枫,与顾凌枫一道来的,除了那位歌姬外,还有刚刚赶来的大夫。
她哭着跟顾凌枫说,她的孩子出事了,求顾凌枫救救她的孩子,可那歌姬却说,顾凌枫不懂医术,应该让大夫先瞧瞧。
顾凌枫便松开了她的手,让大夫来瞧,唐娇娇心觉不安,又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让大夫先瞧。
可大夫号脉之后,却说孩子无碍,她只是被噩梦惊着了,有些动胎气罢了。
那歌姬彼时正乖巧地依偎在顾凌枫身边,闻言说什么“姐姐怀有身孕,理应好好修养,平日里,少胡思乱想些,如此,才能将孩子养好,否则,老这么一惊一乍的,不过吵得夫君睡不着,就连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受罪。”
她此话一说,顾凌枫当即对她怒目而视,认为她是故意这般,想以噩梦为由,拿孩子来邀宠,是以,当着众人的面将她训斥一顿后,便带着那歌姬扬长而去。
那之后,他很久没再来过。
而那孩子,唐娇娇也再没梦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