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世子?”小和尚澄澈的眼睛眨了眨,脆生生地问:“你说的是裴煜世子吗?”
“对!就是他!”
小和尚笑起来,原本黑色的一字眉变成月牙状,看着很是讨喜。
“我认得他,你跟我来。”
“哎!”
云芷应了声,快步跟着小和尚往里走。
待绕过照壁,眼前的场景骤然变换,原本寂静空无的府衙,在一瞬间变得拥挤。
云梁府衙不甚宽广的院子里挤挤挨挨地躺满了人,这些人,或睡着、或醒着、又或咳嗽着,他们的脸色也不大一样,有的人面色苍白、有的面颊浮肿泛红、还有的泛黄发黑;云芷看的直皱眉头,直到小和尚接连唤了她两声,她方才回过神来。
“我师傅在药房,我带你去寻他。”
“好。”云芷呆呆的应声,跟着小和尚进了个厢房。
说是药房,其实也不太对,这房间一看就是衙门里用来存放东西的,只是眼下腾出来用作了药房。云芷进门后,打眼扫了扫上面的药材,压根没留意其他。
然而,就在这时,她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当是谁,原来是云丫头。”
云芷骤然瞪大了眼睛,仓皇地转身时,便对上了清和大师慈祥又悲悯的笑颜。
“清和大师!您怎么在这儿?!”
清和大师彼时胡须已经花白,整个人比上次见面时消瘦许多,就连眼窝也往下凹陷了不少,他听了云芷的话,却是呵呵笑着。
“老衲应好友之邀,去往乌寒,刚好途经此处,这才耽搁了。”
“那大师可查出病因了?”
清和大师打了个佛偈,说道:“老衲来时,城中的情况,还并未太过严重,老衲便去探访了第一个出事的孩子,将他所接触过的人、发生过的事,都探查了一遍,却并未查出什么明显的踪迹。”
“这就怪了……”云芷蹙眉,纵是瘟疫,也不会毫无缘由地到来,总该有些缘由才是。
“但……”清和大师皱着眉头开了口,神情颇为凝重,“有一事,老衲心存疑惑,只是,眼下已经无从查证,是以,只能是怀疑。”
“大师不妨一说。”
清和大师点了点头,说道:“最先发病的那个孩子,在发病之前,曾经上过山,他在山上吃了野果子,抓了野兔子,又在山脚处喝了泉水,这才拎着兔子欢喜的回了家。”
“归家后,他母亲将兔子煮了与全家人吃,等到第二日,便发现他不知何时起了高烧,人都已经烧迷糊了,她母亲慌忙请了医师,可那孩子喉咙血肿,根本无法进食。”
“大师是怀疑他吃的那些东西有毒?”
“没错。”清和大师点了点头,“老衲得知后,亲自上山,摘了野果子,喝了泉水,除了野兔子外,旁的都试过,但,你也知道,老衲皈依佛门,并不杀生,是以,除了那只兔子,旁的都试过了。”
云芷蹙眉思索,总觉得这些东西混在一起,是有所联系的,可一时之间又琢磨不明白,遂问道:“那后来呢?”
清和大师道:“但,若说是那只野兔有问题,也不合理,毕竟,那孩子去后,率先发病的,不是他的家人,而是平日里同他一道玩耍的孩童,之后,才是他的家人、邻里,以及那些孩子的家人。”
“这倒是奇了怪了。”云芷皱起眉头,蹙眉沉思了片刻,道:“那,此次发病的百姓和死亡的百姓可有什么共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