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秘密的游击队基地,设在陡崖上1个十分隐蔽的密林中。
密林紧傍着上驿川1条水流湍急的支流,1道白练似的瀑布从突出的山崖上飞泻下来,在崖下那个翻腾不休的水潭里激起无数堆雪花似的浪涛。
多少年以来,人们相传把这个地方唤作“百尺潭”。
就在这条水帘似的瀑布后面,有1个常年滴水的,曲折阴暗的石洞,把崖顶那条看不见的林中小径,同小河的浅滩连接起来,成了1条只有游击队员才知道的秘密道路。
陡崖上是1条鱼脊似的山梁,高大茂密的通古斯落叶松,带有锯齿形阔叶子的槲树,开始长出圆锥形小果实的枞树,和美丽瘦小的,喜欢哗哗作响的白桦树,把山梁上下遮得密不透光。
山梁中部树林比较稀疏的地方,有1个可以住下45百人的天然大石洞,扁扁的洞口就象1个张开的鲇鱼嘴巴。
这个洞子白天凉爽,夜晚温暖,游击队员们喜爱地称它是“游击队大厦”。
郡劳动组织副委员长,现在的鹰嘴峰游击队队长金钟万,这位游击队员背后亲热地称作“阿爸吉”的抗联老战士,对百尺潭这个地方并不陌生。
在同日本鬼子作殊死斗争的岁月里,他们那个游击小队曾经奉命深入到他家乡1带,开辟新的游击区域。
当时,他和同志们曾经在1位上了年纪的采药老人指点下,穿过百尺潭水帘后面的暗洞,钻过层层密林,找到了这个天然的大石洞,打算在这里建立1个秘密的,为游击队贮存物资的基地。
但是没有多久以后,日本鬼子投降了,这个秘密基地也就没有用上。
阿爸吉没有想到,就在几年之后,在同漂亮帝国主义侵略军和李承晚匪帮的斗争中,这个秘密营地却充分地发挥了作用。
百尺潭的洞口上,守着两名配备了轻机枪的游击队员。就像是绿色海洋般的树丛中,1个手脚灵活的少年游击战士,盘腿坐在高高的落叶松树叉上,瞭望着小河对面山道上的动静。
刚才,1队李承晚伪军挟着火焰喷射器、火箭筒以及美帝国主义制造的其他现代化杀人武器,驾着摩托车,从对面陡崖下的山路上缓缓开过,象无头苍蝇那样乱飞乱扑,盲目地寻找着游击队。这时候,这个少年游击队员却安静地、象小学生数数似的扳着手指,1个个点着摩托车和车上敌人的数目,并且轻蔑地吐了1口口沫,目送着敌人转过山弯渐渐消失。
昨晚分头出去执行侦察和爆破任务的游击小组,在清晨前大都安全回来。小队长和分队长们正在石洞里向金钟万队长汇报执行任务的情况。其他人则忙着擦拭武器,修理损坏的器械,或者靠在树干上,怀着兴奋的心情回忆和谈论昨晚的战斗经历。野菜在锅里冒着热气,发出诱人食欲的香气。可是奔走了1夜的、累得张不开眼皮的战斗小组组员们,却已经倒头酣睡,象小孩那样巴答着嘴唇。
同许多活跃在敌后的朝鲜人民游击队1样,这支游击队的队员,是由那些来自各个不同岗位和不同职业的新罗爱国者组成的。
其中,有赤色革命军暂时北撤时留在敌后的赤色革命军战士,有当地的农民和乡村教师,有革命军的首长们和青年学生,还有1部分是附近那个白云山无烟煤矿没有撤走的矿山机械工人。
尽管战前的职业不同,年龄差别很大,但是这支艰苦战斗了两年多的游击队,在敌后斗争的烈火里,已经熔炼成1团通红的钢铁,锤炼成1支锋利的复仇之剑,牢牢地插在敌人心脏里,使敌人无比烦恼。
在敌后,有无数支这样的“复仇之剑”,它们插到哪里,哪里敌人的桥梁就被炸坏,车辆被颠覆,仓库被烧毁,甚至整连整营的敌人被消灭。
在那些艰苦的日子里,游击队就像光芒4射的北斗星,照耀着敌占区饱受苦难的新罗人民,给他们带来了劳动组织和金日成首相的声音,给他们带来了中原和新罗人民军队并肩作战的胜利消息,为他们指引着敌后斗争的道路。
游击战士的生活是艰苦的,可是在这个秘密营地里,处处充满着乐观和朝气。
由煤矿机械钳工组成的1个游击小分队,昨晚在爆破敌人军火仓库的时候,意外地缴获了1箱钳工工具。
这几个钳工出身的战士喜出望外,他们把鹤见洞战斗中缴获的1挺坏了击发装置和轮子的重机枪拖了出来,准备大显身手,把它修复投入战斗。
3个身上背着老式步枪,互相凑着1根纸捻儿点灾吸烟的老头,带着惋借的口气谈论着今年的雨水多么调匀,如果不是该死的漂亮帝侵略军和李承晚匪帮侵占了他们的土地,他们的水稻1定可以获得空前的丰收。
1个戴眼镜的中年游击队员,本来是郡立中学的语文教师,现在正和他从前的学生,两个脑后束着1络长发的姑娘讨论着,下次到镇里去的时候,应该带什么样的传单。
1群戴着学生制帽的非常年青的游击队员,围住1个穿着褪色革命军制服的老战士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