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勒其巴耶不停的慢慢的摇着头,低语道:“部落的事,不管了,管不了。”
“能管!”
“管不了!”
折勒其巴耶高音重复这样这句话。
尤林不愿意把问题弄僵,也就没再说话。
杜莎被抓住压回来,他骑在马上被捆了个5花大绑,前有长枪,后有阔刀,跟随着他像赶赴刑场1样。
部落里混乱了,牧民们带着恐怖的神情相互传递着眼色,妇女们偷偷的滴着眼泪,孩子们跑前跑后挤在人群里看热闹,年老的牧民们心情比谁都沉重,带着怜悯的目光,来到折勒其巴耶跟前求情。
头人的蒙古包里挤满了人,有些人站在门外,用尖嗓子发表着意见,要求释放杜莎。
折勒其巴耶很为难,特别是新朋友尤林站在眼前,又怕损伤他头人的威严,那样会更使他不知所措。
折勒其巴耶使了个眼色,要大家停止这种不礼貌的举动。可是,尽管他使眼色,牧民们仿佛没有看见1样,依然继续发表的意见。
折勒其巴耶憋了1肚子气,这要在往日,他说1句话,牧民们都很尊敬,随着灾难的来临,头人的威严也被风暴卷光了。
他气冲冲的站了起来喝道:“受了蟹1丹的勾引?诚心把蒙古包挤压塌了打死客人啊。”
僵局在延续着,有些人慢慢挪动脚步,抽出身想离开蒙古包。突然,乃曼老汉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仰着头,翘着山羊胡子,面色铁青的说道:“我们走!儿子不要了!上辈作孽,这辈活该受罪,离开部落!到天边去!只要有水草,人总不会饿死,几年的苦日子我过够了!”
老人家的心里像引起1阵剧痛,咬着牙喊道:“从北疆到南疆,从阿勒泰到昆仑,十几年了,没见过1天安生的日子,马家兵赶,青天白日军追,撒乌勒尔住不成跑到藏北,牛羊给关家送了礼,银子皮毛送了人情,我们呢?养牛的喝不上奶,放羊的穿不上衣,1年4季吃野羊,喝清水,十冬腊月睡雪地,人冻死的冻死,饿死的饿死,哪个官家向咱伸过1只手?解放军1来才算过两天安生日子,乌斯满又来害人,我们不能瞅着金冶中这只野狼随意再伤害人!儿子丢了,我不要!我们走!到天边上去!到阿拉莫没有痛苦的草原上去!”
“对,我们走!”
“寻出路去!”
“活不下去,我们也得走。”
折勒其巴耶原部落的老牧民能说出这样的话,不仅使他内心惊讶不已。
老人们悄悄离开部落,折勒其巴耶痛苦的说道:“那我算什么呢?谁愿意摔就摔,我······我难道该死?”
尤林安慰他,他只管痛苦的抱着头。
吃饭的时间到了,低矮的桌子上摆满碗筷和吃食,折勒其巴耶压着心里的痛苦来欢迎客人,按着哈萨克人的老风俗,他把羊心放在花盆里,双手奉献给尤林。
尤林也学着他们的规矩,把羊心割成6块儿,回敬给同桌的长辈毛啦、以马木头人和女主人,大家耐心的细嚼着羊心。
折勒其巴耶又用花瓷盆端了1个肥羊头奉献给尤林,尤林用崇敬心情又回敬给头人。
李玉根拿来1军用壶**酒,酒给晚餐增加了不少的光彩。
女仆人端来1大盆羊肉,大家共享着这沙漠上的野味,折勒其巴耶除除了礼让客人吃饭以外,自己很少动手。看心情,他的心里好像压着1座大山,沉默寡言。别人向他敬饭的时候,有时候也吃几大口或者是摇摇手又恢复了他那沉默的状态。
大家吃着饭,又说起杜莎来。
伊马木说:“出生的牛犊不怕虎,杜莎这孩子也该整治1下。”
“人靠着阿拉而生,金冶中也过分欺负人了。”毛啦说道。
“牧民都走了,我们还算什么样的头人部落?”尤林看了看折勒其巴耶的脸色怜惜的说。
这句话像刺痛折勒其巴耶的心,他闪了闪犹豫不决的双眼,紧闭着。两腮缩在紧裹着的脖子的狐皮领口里。
杜莎的被绑,老人们的请愿,不停的在往脑子里钻。
停了半个钟头,折勒其巴耶身子1正说道:“老鹰和盘口喝清泉水呢,我没有活命!放他,不行······”
他话没说完就停止住了。
尤林说:“这样下去,牧民们东走西散,还算什么部落。”
他把卡尔汗和哈赛贡契头人回到政府的情况介绍了1遍。
折勒其巴耶依然闭着两眼,脸色1直不变,那股劲好似沉入梦境。
尤林又继续说:“金冶中过去帮过你,这是事实。可是他今天他领着你往火坑里跳,这也是事实。他要真正是你的好朋友,就该从苦海里拉你1把,让你往好路上走,为什么让你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