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蔷,”辛姮忽而问了她一句,“你心中所求为何呢?”
涂蔷闻言,想了想,苦笑一声:“自我族覆灭,我报仇成功,之后,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了。”
辛姮却只是微笑:“大千世界,总有你想要的。”
涂蔷凝视着辛姮,终又叹了口气。“或许就是有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呢?这天下我已看过了不知多少次了,人啊神啊魔啊妖啊的,我也见得够多了,可却再也没有让我为之发疯发狂的东西出现了。整个人心里有处空洞,不知到何处填满。”涂蔷说。
辛姮终于放下了手中木雕,对涂蔷道:“很长时间里,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糊里糊涂过了很久,才知道自己心里最渴求的是什么……涂蔷,我相信,你会找到的。”
“可有些人就是一辈子都找不到,”涂蔷说着,站起身来,“你这里太闷了,我还是喜欢热闹的地方,就不多陪你了。”
“也好,”辛姮也不留她,“慢走。”
涂蔷看着辛姮,摇了摇头,心中感慨万千,脚步却未曾停留,转头就离开了这苍潭。见涂蔷离开,辛姮便又低下头去雕刻手里的木雕,她雕得认真,雕得仔细,阳光一晃,她一恍神,手里的木雕好像真的活过来了一般。
“师尊,”她轻声说,“我会一直等着你。”
沉黛再没见过涂蔷。当她想找她时,她却忽然发现自己联系不上她了。她心中忽而有些没来由的苦闷,毕竟从前,涂蔷很闲,几乎是随叫随到,哪有联系不上她的道理?
她本想去找她,可刚要驾云,却忽然讨厌起这样的感觉来。“不来便不来,我何必去找她?”沉黛想。她不喜欢和另一个人有太过紧密的关系。只围着一个人转,那会让她想起从前没有自由的日子,她不愿回忆起那样的日子。
想着,沉黛索性放弃了,依旧在那红尘世界里四处游玩取乐,竟真的好像将涂蔷丢到了脑后一般。而涂蔷,自此竟再没现身过。
直到两百年后,她收到了辛姮的消息。瓶中露水滴入苍潭时,她正在饮酒,挥手便将酒成像,然后便看到了一身红衣的辛姮,模样还是记忆中的模样,看着倒精神了不少,也越发沉稳了。
“何事?”沉黛问。
“请你喝喜酒,”辛姮言简意赅,“只是不知你在何处,请柬递不过去,只得如此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