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樊离去后,璧玢在窗边伫立良久。玄影把苍潭派交到了燕渺手中,那他必然是信任她的,自己也应当要信任燕渺才对。可前车之鉴放在那里,燕渺很明显还没有放下她那个和魔界不清不楚的徒儿,她又怎么好全心全意地信任燕渺呢?
“罢了,”想了想,璧玢长叹一声,“如何行动,还是她做主。毕竟,她是代理掌门。可有些东西,有备无患,也该准备着了。”
想着,璧玢当即便出了门,直奔明幽馆。她推开门,说道:“屈龄,帮我准备一些法器。”
燕渺醒来时,时候还早,她也就只是短暂地晕了片刻。可当她睁开眼后,她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边陲小城,躺在了一张床上。而另一边,辛姮正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手边还放了一杯酒。
窗外听起来十分热闹,那些花灯的光影映在窗子上,分外好看。
“你在魔界,过得可还好吗?”燕渺开口,问着。
“醒了?”辛姮回头瞥了她一眼,又回答道,“我一直都很好,你不要想着岔开话题拖延时间。你那灵宠,多半鼻子灵敏。这里人多,气味杂,它若想寻你,只怕也得费些时候。”
“你还真是思虑周全。”燕渺专注地凝视着辛姮的背影,笑了笑,便又要起身。可这一动,她却又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她的手上已被拷上了手铐,正将她牢牢地拴在床上。那手铐上下了禁制,意在限制她的施法。
“熠然在哪?”只听辛姮又问。
“你不跟我走,我不会告诉你的。”燕渺说着,看着那手铐,不由得苦笑一声。身体里有一道烈火焚心,手上又有一把手铐,简直是层层限制。虽然这手铐并不难破解,可她偏偏刚被辛姮一剑捅了个对穿,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是用不成法术了。
想着,燕渺又低头看向自己胸前。衣服上的血污已经被处理干净,可方才她起身时,身上的伤口仍在作痛。她只给她处理了衣服,并未处理伤口。
“你还真是嘴硬。”辛姮又说。
燕渺只低头看着身前这衣服,不禁有些失落,可这失落根本比不得久别重逢失而复得的欣喜。她又抬头看向辛姮,只见辛姮依旧是背对着她,不由得柔声问道:“花灯好看吗?”
“好看,”辛姮说,“但不及我做的。”可她说完这句话,却不由得暗自后悔。怎么她问一句,她就忍不住老老实实地回答一句呢?
“你会做花灯?”燕渺问,“你常做花灯吗?”
“不干你事。”辛姮回答道。
燕渺闻言,叹了口气,又看向了那窗外。“我也想看看,”燕渺说着,强撑着坐直了,“我很久没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