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也说:“阿坚哥就是心细,这个骆为里滑头的很。昨儿个他是先跑去五宅求情再回去说动骆滨江顶门告状的,还非让带着骆贤涌。果真啊,哼。”
是啊别管怎么样,人家有儿子在;你儿子再好,可是没了呀。
老爷昨儿个啊真就只能受这冤枉气,要不怎么直接叫回小武,他是真怕一气之下再任由这孩子一怂恿,当真罚他?那可跟凛儿没法交待了。
小武昨儿就懂得,这又听来还是蹭了牙根,只说:“这明面上能跟五爷打交道的管事还真是不少啊!”两人都懵,什么意思啊?他倒摆手离去,跳上青丹才笑哼,那二爷您呢?“驾——”
小武如约而至,辰时一到就随着邹宅的人马出了建春门。向东?这个方向小武有点惊,不是少爷遇害的城南,也不是他搜了十里开外的方位西北。难道二爷的山头?是这东面。
说起这山头来啊那可真经历了几多风雨。想当年葛父一统城北又向东延伸,逼得东侧独大的邹父就南下侵袭又北上抵挡,小打小闹的各家自然逃不过被瓜分生吞的命运惨的好比池鱼林木。
交火多年城外四围终于握在葛邹傅费手里的时候,葛父就主张四家联合同抗外敌,此等局势一直延续到葛虹远这一辈。直到五爷弑兄上位也没乱了封山的秩序,只不过山头的统治权?五爷由着各家少爷交给了手下的王者。
所以两年来这山头上啊,隐藏的王者?有。几位爷的亲信人马?也有。交战意外突袭啥的就没断过。估计今儿这阵势……
五爷闲坐《真吾堂》之上,随口问了句:“去了吗?”
盛怀洛摇扇笑眯着答:“回主子,去了,都去了。”
五爷听得满意,接着闭目养神,又一点点笑得肆虐,真没憋住,好悬呛了。
走过护城河大石桥,队列都不见起速。小武机警尤甚,面上却是迎合着二爷的意气相投,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一般。人倒不多,三五成群,就两个小队。要就是出城狩猎?倒也正常。可小武扫了一眼,孙掌柜不在列,二爷又这副难得清闲?该是早就埋伏在路上了,只针对我?还是……不管怎样,一触即发!
小武如临大敌竟还欣喜了下,接话赞了句:“二爷您这身装束才是宝刀不老呢!”邹荣光哈哈大笑,又跟小武聊起这深山老林飞禽走兽,二爷哪个都熟识,小武自然也附和。
如此就对了,有你小子寸步不离我就安全了。五爷为何放二爷归山?他不知道,但危险一定在。凶多吉少的事拉武乐书来挡一把何苦自己挨刀?两年多养精蓄锐?我也不是那群狼崽子的对手。老三老四竟还请不动?真可惜不能一举成事啊!要是在这山里能拿五爷的人头来祭奠我儿,那可真是不虚此行了。
小武闭嘴听话撩了眼邹盘之,竟心不在焉?那张无聊的脸啊,左右都无所谓,神似傅云空。而他箭袋里也才三支箭?是敷衍还是轻狂?怎么都不像他?身后的安珑倒警惕的很。这对主仆?小武想来又冲二爷一笑,嗯。这对父子?有意思。
我敢跟来,也就是你在这杀我?我都不稀奇,倒是您几位?借着这个噱头又要上演什么戏码呢?忤逆犯上?孙掌柜都说算是轻的,难道真想独子上位?这张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嘴脸啊,不会是小时候在这大山里头发生过什么悲惨的事吧?瞎想想怎么了,这不等着应景呢吗?反正来都来了,我今儿就不打算消停回去。
再说邹盘之,一瞧二爷带出来的这几个人啊!什么意思,以和为贵啦?等了这么久才有今日,荣归故里啊你,还竟然怂了?叹息一声,嘴巴吐了气出去,才想起干爹的嘱咐,‘二郎既是中暑刚好,可别大动干戈,就出去散散心。’
我是有多大的心,还至于跑到这荒郊野外来散一散?但还真别说,能和干爹这么顶嘴两句、对着比划两下,他邹盘之寻思寻思都觉得有种不枉此生的兴劲,上一个这么死的葛汗青?好像都没谁记得了。
但到了这荒僻丛林,现在可是我的地盘啊,却要放了这一老一少?我怎么那么不甘心。的确,他只要几个音敲一敲就能群狼而出,生吞都不带吐骨头的。
邹盘之想来瞟了眼武乐书,干爹就这么舍不得你?这孔雀绿伴着蔻梢绿深浅交织的一身长衫?还束紧了袖口跟裤脚,真来打猎呀小子。但却只背了个箭囊,身上连把猎刀都没带,这胆子?有点意思。
刚《班家武馆》里班勒也问:“真的不带鹰猎?”小武拎了拎箭囊,“夸张。”他背上就跃马奔去,班勒还跨门槛,“哎你?”又一甩扇子挤出个笑脸哄着对面都追出门去的窦浪,“没事啊!”“这武师父他干嘛去呀这么急?”“哎呀放心碍不着咱的事,这头一家新馆子今就给你开起来。走。”班勒撂话就迈步却忍不住回头看他。
邹荣光也一样,回头看小武一眼,哈哈大笑的他立马大喝一声,策马扬鞭冲了出去。小武一喝跟来,队列也整齐而动。转向南?小武冷哼一声,你绕弯子?也没避开我家少爷!
飞骑而去二刻有余,邹荣光才放慢了速度,还回身冲他比了个‘嘘’,小武就知道真正的狩猎开始了。但心里竟没了来时的紧切,四下看看众人左右散开慢慢寻找猎物去了,他才意识到我根本没想出城打猎。
索性动了动缰绳,青丹也就漫步徐行,他倒看清了不远处就有一个狼窝。小武走来瞧着,浅笑了下。不知是手软了,还是心软了,他竟没想要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