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昉一听,夸起爹爹来:“不是爹,您行啊”。
实际上主要是今儿五爷高兴,说赏一个大铺子出去,就赏一个大铺子出去,连带着的更是眼都没眨一下一并赏了。
可康诗远听着似有所思地低下眼去。
“要不就说你欠打呢,啊?到五爷那说话还没轻没重的你?你若真是吓到人家千金大小姐,我告诉你啊,这通鞭子都了不了事儿。爹神交五爷半生,敬他宽厚忠义,今儿你算见识到了吧?”康老爷教训的头头是道。
康昉耷拉着脑袋听着,康诗远却抬头欲言又止地眯了下眼。
单台碧的死讯传到的时候,五爷正坐在恐殿的座位上,没想到他反倒是一跃而起哈哈大笑,对盛怀洛说:“你看我就说吧,我就说这个丫头才是一个顽劣的性子,越战越勇的胆子呢,哈哈哈这洛阳城啊我看她也摸得差不多了,瞧她那个耀武扬威的样子啊哈哈哈”。
盛怀洛也忙说:“是呢是呢主子,小姐就是最像您了,定是不会让您失望的呀”。
五爷还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着,回身一抬手对盛怀洛又说:“召各位王者进宅子”。
正月二十六的尖叫声差不多能把整个洛邑刺透,连展长松赶到公主巷的时候,也惊得急刹车一样地定住了。
躺在直径近三米的血泊中干瞪着眼却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塌瘪着的是单台碧——《单记玉石》的掌柜——五宅玉石行的当家掌门,正死在了每天回家必经的巷子里,只可惜看不出是进是出。
还的确难为心儿了,这一次她可是做足了功课。
这种死法展长松还真是头一回见,他喝住了所有人,抬头又蹲下的来回了好几次。看了房檐,摸了墙角,扫了墙面,抠了地缝。甚至上了房顶,爬了狗洞,可结论仍然是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脚印血滴,连个头发丝儿都没有。
为了能够给小武一个暗示,心儿躲着穆氏大大小小几十家的铺面,甚至连边线和辐射范围都划了出去,选了个离穆宅也算得上远的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
为了能够给五爷一个明示,心儿闭着眼睛在凡过眼的人山人海里挑着他的王者。还要掂量一下分量,拿捏一下斤两,估摸一下筋道,才选定了这个单台碧。
终于展长松扫了一眼单台碧,一步一个脚印地朝他走了过去。肉眼看去竟没有明伤,可是这血是从哪来的呢?塌陷的胸腔只一眼便知,内里一定又是支离破碎。可展长松在打算伸手探一下的时候,还是颤抖了。待只掌着胸,还真是惊喜呀——肋骨全折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是一定的,最关键就是时间紧任务重心情差,心儿下手的确重了些。主要也是她不想让肖子佳替自己背着罪名,那今晚就必须成事,越快越干脆越好。
展长松最后才拿起不远处的一团废铁,这是他一来就看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