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收获。”洛斯说,“秦淮是当事人和见证者,我认为她的观点有道理。她说,安吉莉亚未必是进化出了‘怕死’这个功能,教会表面上宠着她,背地里却对她多有防备,不会让她随心所欲——她在教会的日子恐怕并不很好过,这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联盟不是固若金汤。”
“按照资历,我大概要升职了。如果委任书下来,帮帮我。”她严肃了起来,“一旦有官职,就会有一段时间的观察期,我不能留在首都,要尽快想办法外派去卢港一趟,而且……”
她现在不能接替泽拉的位置……她不想,也配不上。
“好吧,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支持你追查下去,但我也得提醒你一句,不要钻牛角尖。”亚历珊德拉按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说,“这次实在太出格,如果不是有人保你,恐怕你要被发配到西部沙漠种一辈子树了。”
“长官,说话请不要像这样含沙射影的,能有谁在‘保我’?”
亚历珊德拉:“……这种懂装不懂的小把戏,就不用在我面前表演了。”
洛斯笑而不答。
总部的入口是个狭窄的通道,风从中穿过吹得外套猎猎作响。天空灰蒙蒙一片,称不上明媚,更不刺眼,但她仰起头,抬手挡了挡阳光,见不得一点亮光似的,眯了眯眼。
她忽然没头没尾地说:“我不知道该不该用‘无助’来形容此刻的感受。”
随着风的静止,冬日的空气成了一块冰凉的玻璃,她张开手指,寒冷的光倾泻而下,仿佛这座城市上空弥漫开的、无处不在的细小裂缝。
二十余年来,她竟然一直都是个愚昧的瞎子,自以为高尚地埋头奔波,忘记抬头看看这幕布一样虚假的穹顶,因此对这一切竟浑然不觉。
多可笑。
随着她放轻的话音,亚历珊德拉跟着沉默下来。
“说什么傻话,你怎么可能无助。”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洛斯的肩膀,随手给她拢了一下外套,目光滑过空荡荡的肩章时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说,“只要你回头,就会发现想帮你的人能从国王大道排队到帝国军校。拜托,你可是洛斯,一呼百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