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姨,你要是在厂子里干不好活儿,就得在别的地方努力了。我小姨说你读过大学、喝过洋墨水,我寻思,你这样婶儿的,放全市都没几个,更别提在我们村儿了。你应付你们领导那不绰绰有余?还有啊,干不好活,就要多交朋友,和别人学。”
“谁说我干不好活的?我干得可好了!”聂冰仪凶他。
妈的,这小孩是毓殊附体了吧?一个毓殊就够她烦的了!都说她一把岁数放不好工人,她偏不信了。
她要赚钱,赶紧带小雪搬出去住。
回到屋里,毓殊朱文姝点灯熬油给聂冰仪赶出了新衣服新裤子。
朱文姝裁布,毓殊续棉花,末了两个人一起缝,最后朱文姝再绣花,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怎么样?”朱文姝举着棉袄比划。
“挺好,像市里人穿的。”
“照着我们以前在新京穿的衣服款式做的。”朱文姝得意,“会不会有些过时?”
“好看就行啊!哪有过时一说,衣服款式总会换的。再说了,太花了看着不节俭。”
“裤子我给她做了外裤,直接套棉裤穿。”
“挺好,你给她送过去吧。”毓殊说。
“你张罗的,你不去送?”
“我估计她快烦死我了,桌上的饭盒明天给她装了饭再给她。”
“嘿,不锈钢的!”朱文姝爱不释手,“我们都用铝的呢。”
“喏,下面那俩是你和徐医生的。”毓殊下地踩拖鞋。
“花了不少钱吧?我那饭盒还没坏,能用好久的。”朱文姝摸着崭新的饭盒,不大舍得用。
“不是你说用铝饭盒吃饭,老了容易老年痴呆吗?旧饭盒给我,我干点别的。”
朱文姝在毓殊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去给聂冰仪送衣服去了。毓殊站在原地,傻乐着收拾桌上的碎布。
布头棉絮扔了怪浪费的,做成布娃娃也不错?
穿着新衣服,捧着崭新的饭盒,聂冰仪面对毓殊讷讷的:“让你费心了。”
“不光我一个人,我们大家都费心。”毓殊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工作,可不能让徐医生养你一辈子。”
“嗯。”聂冰仪点头,末了和大家道别,推着自行车离开家门。
毓殊和朱文姝站在门口目送她远去。直到那背影缩成一个点,朱文姝疑惑道:“她为什么一直推着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