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华还想说几句:“这么大个人还哭,没出息。”这时毓殊拍拍她。
“我说大姐,她一快四十岁的人,你还管她那么多?她又不是生活得不好。”
“我是她大姐,长姐如母你知道吗?我想怎么管她就怎么管她,我这都是为了她好!”朱华瞪她。
“行,长姐如母。我听她说,她十岁时,你这个大姐就离家出走跑了是吧?你俩也就相处十年,去掉她一两三岁不懂事,你俩撑死相处了八年。”毓殊伸出手指掰扯,“我们仨呢,可是认识她十多年了。这位徐医生呢,是咱姐姐老师一样的存在,‘一日为师终身为母’,按理说当咱姐姐第二个‘母亲’最合格的是徐医生,懂没?”
“那能一样吗?我是她亲人!血浓于水。”
“血浓于水,那你还自个跑了,把她扔家里受苦受罪、被你们那恶心爹买了好几次。你说这话,要不要脸啊?别我跟你好说好商的,你跟我摆架子。”
毓殊目露凶光,朱华见了身躯一震。
朱华说不过这年轻的。毓殊句句在理,她难免心虚。
这顿饭甚至还没来得及吃,朱华便甩袖子离开了。临走前她还跟朱文姝撂话:“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你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我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
朱华气冲冲离开,她一转身撞见不知何时开始待在她身后的聂冰仪。
聂冰仪无神的眼睛里多了几分阴森,她双手放在椅子背上,仿佛会随时举起椅子打人。
送走了朱华,朱文姝也没心情吃饭,自个儿跑卧室里抱着枕头哭。毓殊见她心情不顺畅,索性跟过去,想开导她几句。朱文姝见妹子来了,反而止住哭泣。
“想哭就哭嘛,干嘛憋着。”毓殊坐在炕边,放下拐杖,捧着朱文姝的脸,大拇指拭去姐姐的泪水。
“你以前跟我说不许哭的……”
“以前不让你哭,是希望你变得坚强。现在让你哭,是让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发泄。”毓殊抱着她,轻拍对方的后背,“你们一见面,兴高采烈的,最后却变成了这样……”
“她从小就喜欢管着我们姐妹仨,那时候我不觉得有什么。”朱文姝抬手揉着眼角,“她不是什么大奸大恶,小时候大姐也对我们好过,我们也有过感情……可我就是不喜欢听她的话。我又没办法告诉她我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