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阳面色不变,出声说道。
嬴元辰皇孙身份,入京监国,驻守在余城的鲁国公嬴承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接待。
于私,嬴承是皇族,对于皇孙的到来,自然是极尽盛情,以期能得到皇孙的情谊。
于公,皇孙是往皇城监国,沿途驻守官员勋贵,有接待犒赏护卫之责。
“余城在雍天洲不算富庶,以一城之力接待三百万大军,过后必然百姓贫困,此举,对皇孙名声不利。”
另一边端坐的中年文士面色凝重,朗声说道。
他叫左丘玄,是左丘韧的侄子,不但儒道修为精深,且谋略,治学,皆都是上上之选。
这些年在阳天洲,左丘玄多次为嬴元辰出谋划策,定下各种让阳天洲走上正轨的策略。
左丘玄也得到皇孙信重,算是近臣。
左丘韧任祭学,左丘玄辅政,春秋儒道这几年在阳天洲上越发昌盛。
整个九洲儒道,也掀起一场春秋浩然之间的大论。
“权衡利弊,需要明白他人所谋之果,所据之源。”王明阳看向前方,神色坦然,“既鲁国公有心接待,那大军自然要去。”
“去,则见皇孙与皇族亲近,非高高在上,非得势而孤。”
嬴元辰点头,轻声道:“明阳先生之言,元辰谨记。”
不要还未坐上那个位置,就不将天下人放在眼中。
人家鲁国公不管是什么心思,满城百姓接待,风风火火准备,你不去,不只是不给鲁国公的面子,更是让无数皇族心中忐忑。
“我大概能明白明阳先生意思,”左丘玄面色诚恳,低声道:“皇孙去余城,安抚皇族之心,对于百姓可散些钱财。”
“可官必然会盯着劳民伤财事情,不会看殿下送出多少钱财。”
“再有,此等事情有一就有二,言沿途皇族勋贵皆如此,殿下何时才能到皇城?”
这也是嬴元辰心中所想。
这一路上,他虽然没有丝毫表现出急躁,可这九洲天下还有谁比他更心焦?
“殿下聚无敌之姿,自然聚无敌之势,此无敌,当无敌。”王明阳神色之中无波无澜,看向嬴元辰,“殿下可传令新亭侯,让他自定行程。”
左丘玄微微张口,没有再说话。
他在王明阳面前还不够看。
王明阳一代儒道大家,就算他叔父左丘韧都自叹不如。
儒道一旦到明心见性,到天地一心,很多事情就能一眼看透。
那种大势在握的从容,是寻常人物不能感受到的。
嬴元辰对于什么无敌还无法明悟,但既然王明阳开口,他照做就是。
“传令,新亭侯自行安排行程。”
顿了一下,他再次开口:“可将明阳先生话转述新亭侯。”
听到他的话王明阳轻笑不语。
……
前军,奔行的战骑之前,张远听完军将禀报,笑着道:“明阳先生这是在考校我啊。”
他身后,身穿鳞甲的肖扬开口道:“在阳天洲,明阳先生确实算无遗策,能透彻人心。”
“我见他几次,都感觉在他面前无丝毫秘密。”
从孙立,裴声,苏长山等人离开,张远身边调用的就是肖扬和其他丁家巷走出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