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魂飞魄散,吓得晕头转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烟雾散去,刘牢之从倒塌的大堂里灰头土脸的冲了出来,才在广场上看到了飞奔而来的何无忌和一群兵士。
“舅父,你没事吧。伤着没有。”何无忌大声问道。
刘牢之叫道:“我没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东府军进攻了么?”
何无忌忙道:“算不得进攻,他们兵马未动,只是架着火器往城里轰。城里的房舍被轰塌了多处。”
刘牢之悚然而惊,他方才便意识到那是火器的轰击,只是他不肯相信对方的火器会有如此远的射程。京口虽不大,但也有方圆数里的城廓。衙署位于城中心,距城外东府军起码有两三里远,这样的距离,应该没有任何被打击的可能。
但现在,何无忌说那是火器的轰击,自己也亲身经历了这一切,怎不让人心惊。也就是说,东府军的火器可以覆盖到城中心位置。倘若如此的话,京口城中无一处是安全的,因为对方的火器放置在四城之外可以无死角的覆盖整个京口城。这才是可怕之处。
“刘将军,城南粮仓被轰击起火,火势甚大。”正迟疑间,一名将领飞驰前来,大声禀报。
刘牢之心中发凉,抬头往南城粮仓看去,但见浓烟滚滚直冲天际,确实是燃起了大火。
南城乃粮草物资重地,居然也被轰击起火了,那显然是对方火器也布置在了南城。自己的担心成了现实。
“快快救火,跑来禀报作甚?粮草毁了,兵马喝西北风么?”刘牢之大骂道。
“是是是。未将这便去救火。”那将领灰头土脸而去。
刘牢之愣了片刻,四周爆炸之声不断,一时间令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舅父,得去城头坐镇,将士们心中慌乱。”何无忌道。
“对对对,去城头,去北城。”刘牢之忙道。
一行人上了马往北城疾驰,一路上周围爆炸声零星不断,烟尘火光四起,到处是慌乱的人群。刘牢之咬着牙怒骂,一时又担心对方进攻,一时又恼怒对方如此肆无忌惮,心中忐忑之极。
北城城楼上,守城的刘敬轩躲在了厚厚的城墙背面,数干兵马围在倒塌和损毁的城门内侧。北城城门其实形同虚设,被轰破了之后临时设立了数层路障堵塞,兵士们便在城门内侧工事中防御,防止对方冲进来。
眼下城头城下数干兵马严阵以待,紧张之极。
见到刘牢之到来,众将兵松了口气。刘敬轩是个胆小鬼,自己先躲起来了。东府军若是进攻,根本没人指挥作战。刘将军来了,起码有个主心骨。
刘牢之勉力打起精神,对众人大声道:“尔等莫要慌乱,我去城头瞧瞧。敌人并未进攻,诸位稍安。”
刘牢之沿着内侧石阶登上城墙之上,冷风铺面,硝烟的味道刺鼻之极。放眼看去,阴沉的天空之下,东府军黑压压的营盘就在里许之外。距离城墙不到三百步之外,大批的东府军兵士列阵于下,中间簇拥着十几门火器,正在次第轰射。轰鸣声此起彼伏,黑烟一股股的腾起。每一次轰射,城中某处都腾起一股烟火。
刘牢之的心随着那一阵阵的轰鸣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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