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火器的凶横可见一斑,手里这两干多人,倘若照着这么消耗下去,岂不是经不住几次折腾了。
“气煞我也,区区数人,竟能伤我这么多兵马。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妹夫,你说该怎么办?”
孙恩知道问题严重,手头兵马已经没多少了,自己不能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了,否则自己就要成光杆大将军了。一味得让他们送死,终究会让自己众叛亲离,教众们眼中的怨恨已经很明显了,不能完全拿他们当猪羊看待。于是他向卢循问计。
卢循带人从西边山外赶回来参与围剿,他此刻倒是脑子清醒的很。
“大将军,不必恼怒。对方火器凶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他们只有数人,所携火器数量有限,很快就会消耗殆尽。再冲几日,便可成功。”
孙恩皱眉道:“我岂不知他们火器有限,但你也看到了,强行冲锋,死伤太大。虽则抓获李徽等人意义重大,但付出太大代价,恐令军中生出混乱。”
卢循道:“大将军所言极是,那便需要想想办法了。比如,可命弓箭手往山顶射箭压制,或许还能射杀他们。或者分兵从南北两侧偷袭,正面佯攻,或可有奇效。又或者干脆将他们困在此处,断粮断水三五日,他们便得束手就擒。”
孙恩想了想道:“困住他们虽然是个好办法,但是现如今我们可没有这个条件。我们现在自己的粮食饮水都不足,别说耗干他们了,长生军自己怕是也撑不到两日。必须要尽快拿下他们,抓到那李徽,局面才能逆转,我们可以尽快进入会稽城中。否则的话,最多两日,我们必须撤离此处,前往上虞或者其他县补给。局势紧急,你也不是不明白。另外,会稽城中的兵马会不会赶来救援?我们现在可打不了大帐啊。”
卢循点头叹道:“是啊。大将军明鉴。那便继续进攻,务必抓住李徽。”
孙恩道:“便按照你说的,用弓箭压制进攻,再派人从陡坡偷偷摸上去。妹夫,我需要你亲自带人从北坡摸上去。其他人我不放心。”
卢循道:“遵命便是。”
孙恩和卢循商议已定,两人开始整顿兵马,准备下一次进攻。
山顶上,李徽正在清点剩下的手雷。
适才一番打击,百余颗手雷用掉了近一半。这让李徽肉疼不已。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李徽明白,在应对敌人的第一次进攻,手段必须凶狠,打击必须凶猛,必须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一下子击溃敌人,让他们心中胆寒。
所以,李徽动用了二十多颗手雷在近处组织敌人进攻的脚步。在混乱之时,让大春大壮连续投掷,一路轰炸逃窜之敌,造成声势浩大,打击猛烈的效果。唯有如此,才能让对方对下一次进攻更加的谨慎。
虽然对方的下一次进攻或许会因为谨慎而更难防御,但李徽需要的是拖延时间,哪怕让对方能够为了进攻而做出更多的准备,行动更加的谨慎从而耗费更多的时间,那也是可以的。
对方在山坡下整军的时候,李徽不光担心手雷耗费的问题,同时也为没有得到山外的信号回馈而感到忧心。
信号弹发出之后,西边没有任何回馈。按照东府军的作战原则,信号弹是一种通讯的手段,受到信号是需要给予回馈的。如今西边天空中没有回馈的信号弹响起,要么是李荣的兵马距离过远,根本没有看见信号。要么便是李荣根本没有出兵。而后一种可能是不存在的,或许只是错过了而已。
于是,在对方整军进攻的间隙,李徽又对空射出了三枚信号弹。而在信号弹湮灭于空中之后,西边的天空之中一片混沌,依旧没有任何的反馈。
李徽的心有些慢慢的下沉。他仰头看着天空,冷月高悬,茭白如盘,如一只巨眼冷漠俯视。一时之间,令李徽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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