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茶味不浓,倒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司马曜道。
“陛下刚喝了酒,吃了油腻之物,嘴巴里暂时尝不出茶味。”张贵人道。
“有理。”司马曜笑着点头,低头吹了几口,茶水迅速冷却,司马曜大口喝了两口。脸色更是古怪。
“玲珑,这里边你加了何物?这根本不是茶水的味道,奇怪的很。闻起来虽香,但口中却又辛辣之味。放了何物?”司马曜道。
“哪有,就是茶水而已,臣妾并没有放什么东西。”张贵人忙道。
“胡说,朕难道不知茶水滋味?天下什么茶能有辛辣之味?你到底放了什么东西进去。还不快说。”司马曜感觉有些不对,大声喝道。
“陛下,真的没有。”张贵人低声道。
司马曜感觉到了头晕目眩,腹中开始微微的绞痛,心中大惊。站起身来指着张贵人喝道:“贱人,你给朕下了毒么?你这贱人……”
话犹未了,司马曜便痛的说不出话来,额头上满是汗水。
张贵人惊愕瞠目,看着司马曜倒在地上,身子开始痛苦的扭动,口中发出荷荷之声。她先是惊惶,后来突然想起了阿桂说的话来。
“道观里的道士说,吃了这钟情丸之后,会有些发作。但不要紧,睡几个时辰便好了……”
想到这里,张贵人轻抚胸口,心中稍安。她上前低声道:“陛下,你不要紧的,睡一觉便好了,忍一忍便好了。陛下……”
司马曜在地上扭动着,像是一条上了岸缺氧的鱼,蹦跶了一会,果然安静了下来,脸色发白,呼吸急促。
张贵人上前,想要将司马曜扶到床上去。但司马曜的身子死沉死沉,根本抱不动。此刻阿桂回来,张贵人连忙招呼阿桂一起,两人将司马曜扶到床上去,盖上了杯子。之后,两人跌坐在床前喘息。
“阿桂,你说……会成功么?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那药,发作的很厉害。适才……我都吓死了。陛下的样子好可怕。”张贵人喘息着道。
“贵人……应该……没事的。那道士应该不会骗我们的吧。奴婢……奴婢觉得应该能成功的。贵人,等几个时辰,等陛下醒来吧。到时候,陛下心中便只有贵人一个人啦。”阿桂也喘息着道。
张贵人看着阿桂,忽然伸手抱住了她。
“阿桂,不瞒你说,我吓得要命,我现在浑身发抖。阿桂,我该不会做错了什么吧。陛下都昏过去了,不会出什么事吧。”张贵人道。
阿桂颤声道:“贵人,别胡思乱想的,陛下那是睡着了啊。贵人,不会有事的,也不能有事。贵人安心的等着。奴婢……奴婢收拾一下房里,贵人喝口茶定定神……”
……
天色漆黑,建康城的街头早已没有了人迹,只有巡城的兵马在街市间游动。
会稽王府后宅,司马道子全身穿着齐整,端坐桌案之后。王国宝跪坐一旁,眼神呆滞的发愣。两人都没说话,也互相避免着眼神的接触,像是看对方一眼,便会暴露出自己内心的恐惧和软弱一般。
外边更鼓之声敲了两声,已经是二更天了。
司马道子缓缓开口道:“王大人,应该差不多了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此刻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王国宝微微点头,沉声道:“是啊。就怕……出了差错。”
司马道子沉声道:“不会出差错的,本王并没有引起张玲珑的怀疑。本王只是给了些暗示。她自己派人去道观拿走了药,那是她自己下的决定。本王为了让她觉得可信,还特地让方士们刁难了许久。直到本王派人去通知他们给药,他们才敢给的药。”
王国宝缓缓道:“王爷的计策高明,但是,陛下会不会服药却未必了。毕竟,那药丸要吃到肚子里才成。”
司马道子道:“那是特别炼制的毒丸,闻起来香味扑鼻,宛如花草香气。混在茶水之中是不易察觉的。只需喝两口,便会……便会生效。应该不难。”
王国宝缓缓点头。
司马道子道:“国宝,本王认为,你也许该动身出发了。中领军的兵马要安排好,同时,你要准备进宫拟定遗诏,你可是中书令啊。这是你分内之责。”
王国宝起身拱手道:“王爷说的是,下官去准备了。一旦消息传出来,王爷便要第一时间进攻,控制局面。不能让消息走漏,更不能传出风言风语。必须迅速控制住局面才是。”
司马道子沉声道:“本王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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