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数干兵马便抵达谢安等人落脚的小型营地周围。桓济命手下兵马已经沿着营地外围进行包围。雪花纷落而下,营门前空无一人,整个营地里漆黑一团,连一点灯光也没有。
“老二,怎么一个人看不到?”桓熙诧异问道。
“那岂不是好事?这样的天气,都已经躲在帐篷里睡觉了。阿兄,动手吧,还等什么?”桓济沉声道。
桓熙不知为何有些犹豫起来,低声道:“老二,你说这件事我们到底该不该做?我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桓济皱眉道:“兄长,这种时候,你怎还在想这样的事。你若不敢的话,我带人杀进去,兄长在外围便是。”
桓熙闻言,那里肯让桓济进去。郗超说,做这件事其实是暗合父亲心意的。那便是在父亲桓温心中加分的机会,怎能让桓济得了去。
当下不再犹豫,沉声对左右人等喝道:“杀!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数干兵马如雪地上的疯狗一般朝着营地里冲了进去。他们的兵刃在雪光中闪烁着寒光,裹挟着冷冽的寒风冲向营中大大小小的营帐。
这些兵马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许多人跟随桓温经历过多次战斗,早已是配合默契的老兵油子。这种攻营帐杀人,他们更是驾轻就熟。
长枪长戟兵冲在最前面,长戟兵先动手,长戟刺破覆盖满积雪的帐篷,左右横拉,一刺一拉一拽,刺拉拉裂帛声中,一顶营帐便被他们扯的稀烂。周围固定的木柱和绳索会被长戟锋利的勾刀全部割断。
之后,长枪兵便会出枪,无死角多角度的朝着帐篷里连续攒刺。作为经验丰富的兵士,他们甚至知道该朝帐篷的哪个位置进行攒刺,因为他们知道,这种营帐的哪个位置睡觉最舒坦,最不用受到帐篷口寒风的侵袭。
而持刀剑等短兵器的士兵则在一旁守着,一旦帐篷之中有敌人逃出来,那便是他们的活了。他们会迅速迎上,将这些漏网之鱼杀死。
凭借着娴熟的作战技巧和配合,冲入营地之中的兵马在极短的时间里便将十几座营帐撕裂摧毁。然而,令他们惊愕的是,那些帐篷里空无一人,凶猛的长枪刺中的都是空气。帐篷倒塌之后,里边空空如也。
桓熙很快得到了禀报,他也感到惊讶万分。但此刻无暇去思索发生了什么。
“往里杀。来人,跟我冲大帐。”桓熙吼叫了起来。
三干兵马呐喊起来,往营地中冲杀进去。方圆不到五六百步的小型营地根本没有任何纵深可言。桓熙带着四五百人瞬间冲到谢安居住的大帐前。
气喘吁吁的桓熙其实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沿途所有的营帐都是空空如也,营地里也没见到任何一名敌人。就连谢安的大帐之中也毫无动静。
桓熙调整呼吸,手持长剑挑开了大帐的帷幕,里边黑洞洞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杀!”桓熙吼道。
举着火把的兵士从他两侧冲进大帐之中,里边传来一阵阵的杂乱之声。桌案倒塌,锅碗瓢盆倾覆之声,帐篷幕布的裂帛之声混杂在一起。
但片刻后,兵士们折返回来大声禀报道:“禀报前锋将军,大帐中无人。”
桓熙面色铁青,快步走进大帐,火把照耀之下,大帐之中空空荡荡。桓熙走到桌案旁,看到桌案上倾覆的茶盅和一些摆设。愤怒之下,一剑劈下,将桌案劈成两半。
桓济很快得到了消息,带着兵马进营查看。桓熙气冲冲的出去,见桓济正站在雪地里对着周围空荡荡的破碎营帐发愣,于是大声叫道:“老二,怎么回事?他们人呢?”
桓济皱眉道:“我也不知。难道走漏了风声?他们跑了?”
桓熙怒道:“怎么可能?他们长了翅膀不成?晚间还在,现在居然跑了?周围全是我们的兵马,他们能跑到哪里去?”
桓济沉吟片刻道:“兄长莫慌。他们定是听到了风声逃走了。但这样的天气,他们能逃到哪里去?兄长说的对,他们无处可逃。也许此刻正躲在某处。这大雪满地,他们跑不了,雪地上的脚印便是指引。走,去外围瞧瞧踪迹便知。”
桓熙点头道:“正是。定躲在营中某处,搜查脚印。”
兄弟二人出的营地而来,带着人举着火把沿着营地周围搜索。数百人离开的足迹极为清晰。即便天降大雪也不能在段时间内掩盖。
很快,他们便找到了杂沓往西北的大批人马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