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想张彤云行了礼,快步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张彤云和李徽两人,李徽请张彤云落座,张彤云却道:“你这宅子小院打理的不错,不如咱们出去走走,我也见识见识。”
李徽点头,领着张彤云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夕阳西垂,金黄的阳光斜照在院子里,将院子里的一切披上金光。小院移栽的树木和阿珠栽种的花木都已经成活,虽不葱郁锦簇,倒也还算不错。
李徽和张彤云一前一后缓步走在青砖小径上,沿着院子走了一圈,最后来到院子西侧的花架阴凉下站定。
“李家小郎,彤云再一次向你致谢。若非你想出的计策,彤云此次定不能摆脱顾家纠缠。请受我一拜。”张彤云正正经经的向李徽敛裾行礼道。
李徽笑着还礼道:“都说了,不必如此。我只是帮了小小的忙罢了,彤云小姐大可不必记着此事。其实我帮你,也是因为我和顾昌有仇,我可不能如他的愿。”
张彤云一笑,她当然知道李徽和顾昌的过节。关于李徽在顾家当年的事情,她早已通过顾青宁知道的一清二楚。
“李家小郎难道不想知道,我回吴兴之后经历了什么吗?”张彤云问道。
李徽微笑道:“我猜定是彤云小姐演技出众,骗过了所有人。顾家人见你毁容,如避蛇蝎是不是?”
张彤云捂着嘴笑了起来,每次想起这件事来,她都忍不住的发笑。特别是顾家祖孙三人那日在吴兴家中的样子,当真是想不笑都不成。
“可没你说的那么顺利,好几次差点被识破呢。我感觉阿兄是很怀疑的。他不但派了我嫂子来偷偷查看我的伤势,看看我脸上的伤疤是不是假。幸亏我聪明的很,给搪塞过去了。阿兄还数次单独询问了老吴老刘和阿青他们。可是你那天表现的毫无破绽,他们都当真了。你说的很对,必须连阿青也要隐瞒住才成。不然,阿青定然隐瞒不住。我阿兄可是精明的很,阿青老实,根本瞒不住他。”张彤云道。
李徽点头道:“要是我,我也怀疑。怎会这么蹊跷。看来我的演技也不错。完全骗过你身边的仆役了。”
张彤云笑道:“何止是不错,差点都吓到我了。跟真正的匪徒也没什么区别。你可不知道,你当时很凶的,气力很大。我都被你弄疼了。而且……你还满口污言秽语的,真是可怕。”
李徽苦笑道:“抱歉,我只能如此。”
张彤云抿嘴笑道:“我当时都怀疑你是不是当过土匪。”
李徽忙摆手道:“你可不要胡说,被人误解我可是要倒霉的。你莫要害我。我不过是跟湖匪打过交道罢了。去年年前,在居巢县灭过湖匪,自然知道他们的习气。”
张彤云笑道:“原来如此。那倒是难怪了。总之,你抓了我的胳膊,我胳膊上可是青了几块。”
李徽哼了一声,伸出手撸起袖子来道:“彤云小姐瞧瞧我这手腕,到现在可还有个疤痕呢。”
张彤云低头看去,但见李徽手腕上一道伤痕宛然可见,虽然痊愈了,但依旧可以看清楚两排牙印。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你那天之前不是交代了,说要演的逼真,就要真听真看真感受么?要放飞自我,豁得出去,才能有感染力表现力么?我觉得当时必须咬你一口,你一发怒,便划破我的脸。这才合理。”张彤云道。
李徽无言以对。那日定下计策的时候,在东园商议细节的时候,李徽确实交代过张彤云。要想瞒过所有人,必须不露马脚,表现真实。所以似乎说了这一番话。张彤云看来是听进去了。
“哎,算我自作自受。你悟性很好,演的很好。怪不得你。”李徽苦笑道。
张彤云嗔道:“哎呀,算我的错便是。你一个大丈夫,不会这么斤斤计较吧?”
张彤云娇嗔起来的样子甚为动人,美人的娇嗔薄怒,一颦一笑都有不同的美,更何况张彤云这样级别的女子。李徽看了一眼,赶紧转头不敢多瞧。
“说说后来的事吧。连你阿兄便一点也没有发现破绽?”
“阿兄开始怀疑,他还问,为何谢家不派人护送我。他还发出通牒,还让人去牛首山查看过那片林子,找寻证据。搜山寻找凶手。但是当然一无所获。我告诉他,是我不想麻烦谢家派人护送的,毕竟路途也不远,京城地界也一直治安安全的很。何必让谢家派人受累。而且,我说不想闹的尽人皆知,不然我没法做人,他便也放弃了大肆查勘此事的行动。哎,我骗了阿兄,心中好生不安。”张彤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