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为了我的安全,这小院里本来藏了老姜他们几个高手,但那娃娃一来,啥话没说啥事儿也没做,老姜却知道人家发现他们了。
而且你还不知道吧!那娃娃胆大包天到什么地步,用老姜的原话,他们要是开枪,以那娃娃所处位置,第一个就会拿我这个战区司令官当挡箭牌的。”山西老汉笑着回答道。
“混账,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中年女子一听这话,不由柳眉倒竖。
“这个啊!五妹子倒不用怪他,这世上本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这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家伙如果不这么做,那我才要离他远一点呢!”山西老汉却是摆摆手,示意中年女子继续评价。
“如果此子悍勇,倒也罢了,我听他和大哥您对话,知道此子极其狡猾,他之言语应是有许多保留,绝不可轻信。”中年女子说道。
“哈哈,你这个狡猾才是说到点子上去了,不过光是狡猾可不够,俗话说: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他初次见我,又不是我之心腹,有所保留才是正常的。
此子真正的狡猾就在这里,他让你看出他的保留,还又让你觉得这才正常而又不对他产生恶感。比如,五妹子你讨厌他吗?”山西老汉大笑道。
“那还真让大哥你说中了,五妹我的确很难对他产生恶感,反倒觉得他是一名真正军人,至少他完全没有其他人见大哥您时那种令人厌烦的阿谀之词!”中年女子苦笑着回答道。
“你看,这娃娃厉害不厉害,让你这个在府中生活二十几年不知见过多少风流人物的内务大总管都大生好感,这样的人物,尤其是在这个年岁,可真不多见那!”山西老汉笑着抿了口茶。
“不过,他还是太年轻了些。”接着,山西老汉指指脸皮。“这里啊!还是不够厚。”
“大哥您的意思是?”中年女子尚未猜透兄长之用意,眼中现出思索。
“你认为这个娃娃是想当这三县之长呢!还是不想当?”
“三县县城现在都在日寇手中,县城之外的绝大部分区域又都在921师所属的控制之下,所谓县长,也不过是个虚名,当或是不当,意义都不太大......”中年女子说至此,恍然大悟。
“我懂了,大哥您这是帮这娃娃和921师间插个小钉子,现在别看他们双方还算融洽,但凡要涉及到募集兵员等政务,只要唐刀有心想扩大自己实力,那必然会产生冲突,一次两次或许无所谓,时间久了自然会有冲突。”
山西老汉脸色淡然,却是微笑不语。
中年女子猜到了一层用意,却没猜到更深层次,他一下丢出去三个空头县长,亦是给那位看的。两人密会一个多小时,不光一起吃了顿饭,更是委任为县长,这可不就是赤果果的拉拢对方阵营悍将嘛!
就问你气不气,偏偏还无话可说,谁让你的小锄头从来都没停止过。
来啊!互相伤害啊!这就是这位晋省大佬变相的向那位表达自己愤怒的一种方式。
唐团座终究没摆脱大人物眼中工具人的属性。
这其实都无所谓,从这位说出将委任唐刀当什么潞城县县长的那一刻,唐刀就知道这位铺垫了半天是为了啥,不外乎就是让八十集团军和他难以再保持亲密关系,另外就是给远在千里之外的校长心里添点儿堵罢了。
而且对于这位来说,什么都没付出,如果非要说有,就是连盖三下他的大印有点费事儿,天知道这段时间他委任出去多少个县长,反正都被日军占领了不是?
但这位机关算尽,却不知道唐刀身体里的灵魂本就来自八十集团军的后代,现在更是和八十集团军间有上校级军官交流,岂是这种小把戏就能离间得了的?
倒是有了这个三个县长之位,唐刀未来在这片广大区域募集兵员更是方便了不说,就连钱老板他们来大口子洞建厂子,都变得顺利成章了。
咋的,唐县长雷县长等人发展一下县域经济,不行嘛?
甚至,唐刀和雷雄、龚少勋三个县长可以用税收充做军费,谁想拿厂子税收说事儿,也没得借口了。
说得直白一点,现在在黎城、潞城这片儿,唐刀就是名义上的政务最高长官,钱粮之事可以一言独断,比之前可是更方便了许多。
山西老汉这一招一石二鸟,或许真正受到伤害的,只有远在千里的那位。套用未来那句话:伤害值不高,侮辱性极强!
据说,当三张盖着大印的委任状由晋省行政厅发出之后三小时,获得消息的校长当场就砸了一个茶杯,再度大骂了好几声“娘希匹”。
以那位的智商情商,当然知道这是某老汉在恶心他,但他真的是被恶心到了。
毕竟,四行团可是他亲自给予称号的步兵团,结果山西老汉毫不避讳的给了其团长、副团长、参谋长一人一个县长职务,这是笼络一个都嫌不够,非要把四行团连锅端才满意的节奏。
关键是,他还拿那位没办法,人家好歹现在是第二战区最高长官,统揽军政大权,这是人家的职权范围。
暗搓搓落到好处的唐大团座本来还暗自欣喜,仗着有来自未来的百年经验,山西老汉这个百年的狐狸也要在他这儿栽个不大不小的跟头。
但当他出了巷子口和彭冲、夏大雨两个属下汇合后,才特良的发现,有些人的底线比他想象的还低。
两个等得饥肠辘辘的军人,光喝茶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而且还有长官吩咐,使劲儿造,反正会有人买单,茶水点心那自然是敞开了造。
结局是,两人吃得很饱,但账单让这二位差点儿没傻眼。
就特良的一些茶水点心,某老汉的私人茶楼竟然给出了十元大洋的账单,这价格,就是按照现在的市价,都能买上一头羊了。
要不是茶楼最显眼的位置坐着一位中校级军官,已经被惹毛的夏大雨差点儿就拔枪顶着账房先生的脑门儿了,这简直特良的比孙二娘的包子店还黑。
老子肤浅了!唐刀听过两名愤愤不平属下的讲述,也差点儿没一个趔趄。
山西老汉此人,前世定然是个菜场杀鸡的,这雁过拔毛的手段,绝了!
光这茶楼一天的生意,都能薅不少羊毛吧!
既然是这样,那可不能怪我咯!唐刀心下也暗暗决定,让某老汉狠狠心疼一把。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互相伤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