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殷九弱怔了一瞬,尔后敛眉思考,“我不是你的那位故人,不知道其的想法,但如果是我,断不会重蹈覆辙。”
“为……为何?”扶清几乎失态地捏紧了被角,想将心底的烈火熄灭,却无济于事。
“曾经破过的镜子,勉强和好,也会从同一处再次断掉,”殷九弱琥珀色的瞳眸闪着冰冷冷漠的光,令扶清心里的烈火燃得更高。
察觉到自己的话太过绝情,殷九弱勾唇笑了笑,“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你那位故人未必这么想,也许她一直在等着你的道歉,等你去找她了。”
然而,女人银白色长发散乱,失魂落魄的,轻透的白色里衣松松垮垮地垂落,后背露出莹润如玉的蝴蝶骨,春•色迷人。
她娇弱乏力地拢着衣襟,喃喃自语:“希望如此。”
“你也跟着你师父修太上忘情的,对吗?”
“是的,太上忘情,”扶清的声线不自主带上一丝自嘲的意味。
起身走到窗口,望着天上皎月的殷九弱点点头,“那就怪不得了,你们修无情道,忘情无情会伤到旁人很正常。”
“正常吗?”
殷九弱扬起笑容,无情道啊无情道,并非不懂情并非不知情,而是对万事万物都太有情了。
那是一双一视同仁、无动于衷的眼眸,万古寂静,心存博爱。
维护一方世界平安,下界除魔,牺牲掉一个小小的工具根本不值一提。
除掉方外魔气,是普天同庆万人称赞的好事。
只是对她来说,唯一不幸的是,她就是那个不值一提的工具。
“正常得很,你们心怀天下,自然不必计较一两人的心情,”殷九弱轻声说。
而当初那个向扶清求其偏爱的自己,才是愚钝无知的,就像在陆地捕鱼,湖中捞月。
跟一个无爱的人求偏爱,可不可笑。
扶清靠坐在床沿,凝着殷九弱抬首望天的模样,一室明亮,可她却觉得这人落了满身寥落。
小九那时候也总倚在窗口望月,望的是什么?
是逃离,是自由,还是虚无?
小鹦鹉扑腾着翅膀,从窗口飞进来,头上还顶着一颗纯白色的丹药。
“大夫给你开的药,快吃吧,”它停在羽被上,示意「忘机」赶快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