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劳伦斯转头对崔法利少校使了个眼色,让他坐下,随后看着席尔瓦上校,沉声问道:
“我想问您个问题,您的这些方针,是您自己的,还是保利将军下达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席尔瓦上校摆摆头,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有。”
劳伦斯故意把姿态放的恣肆一些,靠在椅背上翘着腿,俯视着席尔瓦上校说道:
“很遗憾地说,我并不认可您的方针,作为特派营营长,我有拒绝服从的权力。但如果这是保利将军的命令,即使我个人并不理解,也必须得服从。”
“你...”
席尔瓦上校面露难色,不知道劳伦斯这是在玩什么花招,犹豫片刻之后说道:
“好,我告诉你,这是保利将军的命令,但命令文件属于机密,我并不能给你确认。”
“很好,既然这样,我会按照刚刚的方针行事。”
出乎席尔瓦上校意料的是,劳伦斯根本没有要求查看保利的密信,只是丢下这句话之后便起身与自己告辞,头也不回地带着崔法利少校与塞特中尉离开了。
直到劳伦斯三人的脚步声消失在堡垒里,席尔瓦上校也没弄清楚劳伦斯问出这个问题是想要做什么:
“这个波拿巴中校,难道他察觉到保利将军正在针对他吗,但是他又只从我这里得到了口头确认,我完全有为了让他服从命令而欺骗他的可能,他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席尔瓦上校摸着下巴考虑了良久,也没想明白劳伦斯问这个问题的用意是什么。
当然,席尔瓦上校所不知道的是。劳伦斯根本没想从他这里确认保利是否在针对自己。
他最后的那个问题,不是为自己问的,而是为自己身后的两人,崔法利少校和塞特中尉而问的。
......
“所以,都明白了吗?”
特派营的驻地里,劳伦斯倚靠着墙,脸色严肃地问向崔法利少校与塞特中尉。
刚回到驻地,劳伦斯便把自己和保利之间的情况毫无隐瞒地告知了二人,甚至连保利与英国人达成协议的事也简略地说了出来。
塞特中尉怔怔地站在原地,还是没有从劳伦斯刚刚告诉他们的事实中缓过神来。
而崔法利少校表情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从没想到自己兢兢业业地为国防军奉献半生,换来的是这样的对待。
“也就是说,波拿巴中校,保利将军现在视您为眼中钉。”
崔法利少校咬牙说道:
“这次增援,实际也只是为了打压您,将第四营在战场上葬送而已。”
劳伦斯缓缓点头,补充道:
“严格来说,不是打压我,是打压我和你,还有你,塞特中尉,还有原第四营的所有士兵。在保利眼里,这都是我的党羽。”
沉默再次成为了三人之间的主题。
崔法利少校与塞特中尉都无法接受,自己曾经献上忠诚的保利将军,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
良久之后,劳伦斯主动开口打破沉默,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三人是在一艘船上了,指望保利回心转意是不可能的,留给我们的路只有一条。”
崔法利少校用几乎颤抖的声音问道:
“哪一条?”
劳伦斯摇头说道:
“回到阿雅克肖之后,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们,届时,还需要你们的帮助。”
劳伦斯身前的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但很坚定地点了点头,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尽管劳伦斯所说那条路还不知道是什么,但崔法利少校与塞特中尉已经能预见到:
科西嘉,恐怕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