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文镪现在怎么样?他应该如何安排?”副总参谋长说话间看向周维汉,显然是在征询周维汉的意见。
“暂时安置在招待所,跑是肯定跑不了,我打算这两天让文蔷跟她哥哥见一见,也不能总瞒着!”周维汉说道。
“这话说的没错,人家是亲兄妹,就算是革命也不能抛弃血脉亲情,更何况文镪现在投奔咱们八路军,算是半个自己人!”副总参谋长说道。
两人虽然没有共过事,但是副总参谋长对于文镪这个同乡兼小学弟还是比较熟悉的,曾多次感慨造化弄人。
赵刚说文镪是自己人,而副总参谋长则是说文镪算半个自己人,显然两人对文镪的定性不同。
“我个人是欢迎文镪来冀鲁豫根据地的,党内已经对曾经的错误路线进行纠正,只不过文镪没赶上罢了,如果想化解之间的误会,让他去抗大学习改造是没有用的,他对咱们八路军是了解的!”
“我认为必须让他切身实地的体会咱们八路军的好,不如就让他跟在赵刚身边,让他看一看咱们是怎么对待那些转投过来的国军官兵,是不是真当成自己人,是不是会秋后算账!”
副总参谋长既然这么一说,周维汉和赵刚当然表示同意,由于谭林还没回来,赵刚并没有开始正式工作。
当天晚上,周维汉早早回到住处,详细的跟媳妇说了这件事,文蔷有些埋怨周维汉居然瞒着她。
“你放心,只要他不在搞幺蛾子,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之前没跟你说,是因为这件事还没有定论,咱两看看他去?”周维汉说道。
之前文镪失去联系,踪迹全无,文蔷虽然没跟周维汉说,但她心里其实很担心,眼下听到哥哥就在菏泽,怎能不高兴。
“那好,咱两带着孩子一块过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
周维汉考虑还是挺周到的,提前就让和尚准备了几盒点心和水果,文蔷甚至准备带一些边区币过去,但是被周维汉阻止了。
“我这大舅哥可是相当有本事,不仅从戒备森严的洛阳城逃了出来,随身携带的手提箱里全是硬通货,逃命还能带出来这么多钱财,可不简单啊!”
“家里钱都是你管着,我可不是舍不得这点钱,他身上钱在哪换不了边区币,再说平日里管吃管住,他还想在太南一样整天大鱼大肉?”
文蔷白了他一眼,两人带着孩子直奔招待所,招待所是日军修建的一个三层小楼,进去之后周维汉出示证件并说明来意,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之下,来到三楼的一间套房。
田德福和杨波同样住在招待所负责看着文镪,但是文镪是特务出身,又加派两名敌工部的人员。
“**员!”杨波主动打着招呼。
“情况怎么样?”
“敌工部一名同志和德福在里边盯着,另一边同志出去订餐,估计快回来了!”杨波说道。
“订餐?”周维汉当下了然,心说这还真是位大爷,到哪都不亏待自己。
进入里边的套房,只见屋内电灯开着,文镪拿着衣服盖在脑袋上一动不动,田德福和一名敌工部同志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直到听见说话声,文镪才翻身起来,周维汉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先行出去。
文镪显然此时极为不满,一看见周维汉就开始发飙:“你们这是赤裸裸的软禁,我是来投奔你们八路军的,不是来当囚徒的!”
当初在太南的时候,别看两人在明面上处的不错,可是文镪认为自己是在为了工作委曲求全,眼下却不想再装下去,已经有撕破脸的想法。
周维汉没有搭理他,反而将儿子放在床上,别看周太南才两岁多,但这小家伙机灵的很,居然主动爬向文镪,拽着文镪的衣服袖子不撒手。
刚才还满脸怒气的文镪转瞬间就换了一个笑脸,他对这个外甥可是喜欢的很,将周太南抱在怀里:“叫舅舅,叫舅舅!”
周太南显然没有认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曾经让他骑大马的舅舅,但是他很乖,也会学人说话:“叫舅舅,叫舅舅!”
这一出顿时让屋内几人哈哈一笑,原本紧张的氛围顿时化解,文蔷将廖文秋推上前:“文秋,这是个舅舅!”
廖文秋脆声声的喊了一声舅舅,文镪早就注意到这个水灵灵的小丫头,当听到这声舅舅之后,心中对小丫头的身份有了些许猜测。
“哎,这女娃儿真俊!”文镪出手向来大方,当即从手提箱中掏出一个手镯,亲手给廖文秋带上。
不过当他看见周太南脖子上空落落的却是说道:“你们夫妻俩怎么回事?我送给小太南的金锁呢?”
文蔷解释道:“哥,组织上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南脖子上挂个金锁太扎眼,影响不好!”
这话要是周维汉来说,文镪指定是要冷嘲热讽两句,可是自己妹妹说的,只是哼哼了两声。
说话间,敲门声响起,田德福推开房门,手上提溜个食盒:“**员,饭菜送来了!”
文镪难得乐呵呵的招呼周维汉一起用餐,周维汉打开食盒一看,好家伙,一个人就来四个菜,文镪似乎还不满足,招呼着田德福再去弄几个菜,却被周维汉阻止。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好不容易一家人团聚,竟整这些扫兴的事!”周维汉早就习惯文镪这又臭又犟的性格,只是招呼赶紧开吃。
文镪到了太南之后,八路军的情报部门对他近期情况展开过调查,从而得知文镪上了军统的密裁名单,只不过军统和洛阳的那些人都没有下死手,反而故意放了他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