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的目光扫过悬浮的卷轴,在某行朱批上停留——“戍卫轮值间隔三炷香”。他突然攥紧虎符,玄铁棱角刺得掌心发痛:“传令宇文成都,破门后先取更鼓楼。”
“主公英明。”贾诩的骨哨不知何时已抵在王家屯的微缩箭楼上,“值夜者闻更鼓则心安,鼓息则...”他猛地吸气,将沙盘上的火把光影吹灭大半。
东郭牙又从袖中取出七枚铜钱,在案几上摆出北斗形状:“臣夜观星象,寅时三刻残月入云,最利夜袭。”他忽然抬手指向殿外,“正如当下天时。”
众人顺势望去,但见浮云如纱,正缓缓缠上弯月。
秦羽忽然轻笑,震得剑架上的青釭剑嗡嗡作响:“那便让宇文将军的玄甲,为这些异人奏响第一声丧钟。”
贾诩袖中滑出个瓷瓶,将些许粉末撒在沙盘上。
那些代表玩家领地的光影触之即燃,化作三十七簇幽蓝鬼火:“待火光照亮幽州,便是大秦镇龙腾之时。”
东郭牙的机关匣突然迸发机括脆响,所有悬浮的卷轴收拢成束。他双手捧起匣子:“请主公赐虎符印记,臣这便去启动烽燧机关。”
秦羽割破食指将血珠弹在机关匣上,青铜表面顿时浮现血色纹路。
当纹路蔓延至第七重时,远处城楼上突然传来沉闷的鼓声——子时已至。
贾诩的骨哨发出最后一声呜咽,化作白蛇游入黑暗。
三十七支锦衣卫小队正如离弦之箭,沿着沙盘推演的路线刺向酣睡的村落。
他们腰间的无缨弩箭涂抹着蟾酥,怀中揣着从玩家驿站截获的布防图——这是第十三次确认那些村级领地的守军不过百人。
残月隐入云层的刹那,宇文成都的凤翅镏金镋已劈开王家屯的夜雾。
玄甲重骑如黑色铁流漫过田埂,马蹄包裹的棉布将奔雷之声吞噬在泥泞里。
箭楼上打盹的玩家猛然惊醒时,只见三十丈外的麦浪中突然竖起二十架攻城巢车——这些根据测绘图纸改良的器械,梯架角度恰好避开篱墙外新挖的陷马坑。
“放!”
随着宇文成都的暴喝,三千支淬毒弩箭化作碧色流星。
木制寨墙瞬间布满颤动的尾羽,两名试图敲响警钟的弓手被贯穿咽喉,尸体挂着铜锤栽下箭楼。
玄甲骑此时已换上破甲铁骨朵,战马喷吐的白雾里,宇文成都的镗尖精准挑断寨门铰链。
“重甲兵!堵门!”玩家领主嘶吼着从领主府冲出,三十名身披锁子甲的壮汉结成盾墙。
他们背后的长枪手正要投掷火油罐,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岳家军弩手竟顺着巢车吊索空降而至,浸透松脂的箭矢瞬间点燃整个枪阵。
尚师徒的吸水提炉枪在月下划出银弧,三十匹战马同时发力。
浸油麻绳在领主府梁柱上勒出刺耳尖鸣,当第三声马嘶响起时,这座耗费玩家半月心血的二级村镇核心建筑,如同被孩童踹散的积木般轰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