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我咄咄逼人,这地方,我说了算!”
沈括声音不大,但被风传出的薄凉语调却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不多时,匈奴骑兵的尸体在隘口累积成了哀鸣的障碍,鲜血如溪水般汇聚流淌,狼藉遍地,场面如同炼狱。眼见先锋队死伤惨重,后方的骑兵开始节节溃散。
“那是什么鬼东西!撤!全军撤退——”溃逃的战士们疯狂嘶吼着,像见了鬼一样调转马头拼命逃命。
站在远处山坡上的蒙恬身披铁甲,双手负后,目光森冷地注视着这场仿佛神迹的屠杀。
他的脸上毫无情感波动,因为他早已看透了生死。然而,他微微攥紧的拳头,却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少府令……简直如天神下凡啊……”
身旁一名将领不由得喃喃自语,神色复杂,既是赞叹又隐含敬畏。
“天神?”蒙恬冷哼一声,没有多言。
他的视线不再聚焦于战场,而是落在山坡下那操作这奇怪武器的年轻人身上,他的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复杂情绪,像是在试图看穿沈括。
........
匈奴大营阴翳笼罩,篝火熊熊燃烧,但却驱不散肃穆中的寒意。
单于雄阔的身影立于一顶庞大的帐篷中央,炽烈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
他眯起眼睛,凝视着案台上摊开的尸体残骸,像是猎人审视自己踩空陷阱的失败。
尸体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属于他们的先锋副将,胸口一个恐怖的穿孔,边缘焦黑,裂口处的血肉像被雷霆劈开一般,
而旁边,是一颗闷重的弹头。这个冰冷的家伙摘下了副将的命。
“这东西,”他用手轻轻拨弄着那颗弹头,声音低沉得像一脚踩进泥泞,“是铁?”
跪在一旁的幸存者浑身发抖,不能隐去面上的恐惧。
他的脸色苍白,胡子都被冷汗浸湿,像刚从死人堆里扒出来一样。
“启禀大汗……这种东西……咱们从未见过。那秦军的武器,喷火喷雷,像天火降临一样。遮天蔽日的……”
说到最后几句,他声音已经完全破碎,连看一眼桌上的弹头都感到恐惧。
单于冷哼一声,手指一弹,那颗弹头咕噜噜地滚到地上。
他的目光扫过帐篷里几名心腹将领,他们此时神色复杂,有人低首不语,有人握紧腰刀,像要一刀劈碎这不祥之物,也有人眉头深锁,面带忌惮,嘴唇微微颤动,毫无平日的霸气。
“你说天火?你们眼里,秦人的钢铁武器就是天神,这么说,你们连做人的勇气也丢了?”单于冷冷地发问,语气里夹杂着轻蔑。
幸存士兵跪伏在地,他的嘴张了张,最终只挤出一句:“那秦军,只需要一个眨眼,就能……屠尽千骑啊!”
“放屁!”单于厉声一喝,直接将他踢翻在地。精壮的脚步声逼近,他抬腿踩住士兵的胸膛。他的语气虽愠怒,却压抑得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