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焰回来得很晚,等他回家洗漱后上床已经凌晨一点多。
他带着冰凉的水汽摸黑上床,让本就睡得不踏实的秦夭夭缓缓睁开双眼。
“怎么忙到这么晚?”秦夭夭打着哈欠,半睁着眼睛问道。
黎焰听到她的声音,凑近她几分,才借着房顶透明瓦片照射进来的昏暗光线,看到她半睁着眼的模样。
“我吵到你了?”他轻声问道。
“没有,就是躺着总感觉有些呼吸困难,不怎么睡得着。”越到后面,她每次侧躺的时候就越感觉心脏像是被压迫,不怎么好受。
黎焰抿唇,她的症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可以怎么做才能让她好受些,似乎她越受罪,他对这个孩子的期待感就越低,但这话在家里,他不敢说。
迟疑一下,他伸手握住她的手,问道:“要不要坐起来休息会儿?”
既然躺着不舒服,那么坐起来会不会好受点?
秦夭夭确实躺得有点累,微微点头,就着他的力道坐起来,然后果然觉得空气不再那么稀薄,心里变得好受一点。
“你自己睡吧,不用管我。”秦夭夭靠墙坐着,对黎焰说道。
她白天还可以补眠,黎焰每天早上五点就起,睡觉的时间是真的少。
知道她是关心自己,黎焰心里有些开心,“没事,我陪着你,早上我可以在车上睡一阵,今晚腿有没有抽筋?”
“没有。”她现在腿抽筋这些情况已经很少,就是总觉得呼吸被压迫着,很不舒服。
“那就好。”黎焰点头,握住她的手顺势靠坐在她的旁边,“今晚楼盘那边出事,乙方下面有个工头拿到工程款卷款私逃,他手底下的工人们找不到他的人,就围堵到楼盘外面声讨要钱,还有个工人翻越进来,跑到楼顶要求项目解决这件事情,不然就要跳楼。”
秦夭夭侧目,“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后来呢?”
“怕真的出事,有人报了警,公安那边派人过来调查这件事情,顺便安抚要跳楼的人,我们和乙方那边都跟着一起过去,协助调查,大家暂时把这件事情按压下来。
公安那边已经立案,正在想办法抓捕那个工头。”
“这茫茫人海的,对方也不知道已经跑多远,想要抓到谈何容易?”
现在这个年头,只要往其他地方一跑,换个证件先龟缩两年,等风头过去,再用新身份出来活动,到那时候还有几个人记得这个事情,还会去继续追究的?
秦夭夭估计,这批工人想要回钱,很难!
“是啊,确实机会渺茫。”底层的人民向来生活不易。
两人沉默几秒,黎焰开口说道:“工人们有些等着这次发工钱给孩子交学费,有些等着给家里人汇生活费,想要跳楼的那个,家里老婆得绝症,等着这笔钱救命的,夭夭,他们很不容易。”
秦夭夭觉得他这话不像是单纯的感慨,微微侧头,看向他,“所以,你想帮他们?刘哥会同意吗?就算是最后需要人负责善后,也应该是承建的乙方来负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