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这人生得面如重枣,凤眼蚕眉,龙行虎步,美髯过腹,声如洪钟,周身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英气,仿佛是从话本中走来的英雄人物。
“哎呀!第三个了!”焦挺直接站起,像一只肥硕的猴子般走到此人身前,上下打量,而后兴奋地一指这人相貌,喜道,“郎君,关胜兄弟,朱仝兄弟若是和他站在一起,咱们梁山岂不热闹?”
那汉子并未和焦挺较真,神色庄重地直接对着姜齐拱手一礼,声音洪亮如同黄钟大吕:“某家云天彪,见过梁山之主。”
姜齐起身还礼,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温和地说道:“梁山姜齐,见过云壮士!”
“方才路过,听闻梁山之主言论偏颇,不由出声打断,实在失礼。”云天彪话是如此说,可面上神色冷峻,不见丝毫歉意,一捋胸口美髯,双眼微眯,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不容置疑,“然春秋大义不容有失!为人臣子应尽本分!岂可生怨怼愤恼之心?”
“春秋大义?”姜齐哈哈一笑,笑声爽朗,他缓缓摇头,眼中似有深意,却不再说什么。
“夫子做春秋,微言大义,书忠孝节义!张君臣父子!有何可笑?”云天彪眉头微皱,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仿佛对姜齐这个读书人的态度感到十分诧异。
“姜某学的是公羊春秋!”姜齐呵呵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讲究的是九世之仇犹可报乎?虽百世可也!庄公射周天子,忠君?囚弟困母,黄泉不见,孝悌?三家分晋,节义?春秋,不是云壮士这般读的!”
“俺家关胜哥哥身为武安王嫡系子孙,尚且服气俺家郎君,你个姓云的,读春秋还能比进士读的通透?”焦挺一边直言说道,一边挥舞着手臂,满脸的不服气,“俺虽不读什么春秋,夏冬的,可俺知道,俺家郎君是明白人,跟着明白人办事,错不了!”
云天彪皱眉问道:“关胜某家素有听闻,也是忠义之人,如何会与你梁山有了牵扯?”
“若是壮士有闲,可以去我梁山一行和关胜兄长畅谈一番!”姜齐这时说道,目光诚恳地看着云天彪,“听听他是如何被人冤枉的,还有京兆府的裴宣是如何丢的官,尽忠职守的邓飞孟康又如何被上官欺负,嘿!”
“官家总归是好的,被奸人蒙蔽……”云天彪微微抬头,言语中透露出对官家的一丝维护。
“能被奸人蒙蔽的官家如何称的上好?”焦挺情绪激动,脸涨得通红,反驳道,“连个好的,奸的都分不清,官家也是个瞎的!”
此时,阳光洒在大地上,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周围的花草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欧阳寿通此时已经收拾好自己草棚内的家什,不多,就一个小包袱,和姜齐一抱拳,“郎君且先去,俺自去梁山就是,还有家小须得带着,一路拖沓,不比郎君马快。”
姜齐看还要和云天彪辩论的焦挺,直接喊道:“焦挺!给你个任务!”
焦挺一个立正,身姿挺拔如松,大声应道:“在!”
“一路护送欧阳兄弟去往梁山,不得怠慢!”姜齐说着,直接掏出二十两银子给了欧阳寿通,“这都说穷家富路,尤其是一家老小赶路,吃的用的都要考虑,钱财不多,路上不可委屈了老小吃食!”
“这……”欧阳寿通推脱不过,只能接了,抱拳道,“都说郎君仁厚,今日才算是见到了什么叫仁厚!”
“都是自己人,不必生分了!”姜齐摆手笑道,脸上透着真诚的笑容,“我家也是一大家子,将心比心,自是明白兄弟难处,可速去,两三日后,咱们梁山再见!”
“郎君!郎君!”焦挺苦着脸道,“俺可是刚过来,连一天都不到,郎君就让俺离开了?”
“不然呢?”姜齐呵呵笑道,“你不是叫嚷着得做事嘛,这欧阳兄弟道路不熟,且家人众多,咱们三人你不去护送,难道我去?”
“也不是不行。”焦挺呵呵笑道,“咱们一起,多热闹!”
“憨货!赶紧去!”姜齐笑骂一声,看着焦挺牵着马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这才转过身来,对还在一边的云天彪问道,“云壮士,姜某之前听闻有个风云庄,里面不少姓云的人家,不知云壮士可知?”
“某家便是要回家一趟,姜进士是要去风云庄会客?”云天彪此时稀奇道,“从未听闻家中还有你这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