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午饭时间稍错,路安远才迈着步子来到了兰苑。
“这衣服,”路安远见到身着凤袍的宜行,顿时眼前一亮,只是极快便压制下了眼中的惊喜,换了一副无所谓的口气:“还算合身。”
许宜行轻笑,站起身来转着圈的展示:“是挺合适,就是穿着起来实在繁琐了些,若是日日都穿着,也太辛苦了些。”
本是实话,抱怨一下吉服的不便与繁琐,只是这话路安远耳中,那便是宜行实打实的嫌弃,竟然连和自己穿一样的礼服都觉得辛苦,果然人心难测,曾经府里那些承诺与扶持竟是变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容易。
“那你就一直穿着你那破烂补丁服好了!”路安远言罢,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就连本来要说的明日仪仗仪式都忘了说。秦立不知陛下哪里又不高兴,苦着个脸跟了出去,只见陛下出了兰苑便对着院外一棵树来了两脚,也不顾这门口侍卫奇怪的眼光。
“陛下,今早太子妃试衣的时候还挺开心的,还说要去给您看呢,还让奴才转达她对您情难自禁。。。想来方才她的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吧?”秦立看的清楚,陛下对国事政事洞若观火,唯独在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上总容易钻牛角尖。
若是作为国君这点小缺点自然是微不足道的,可是偏偏那人又是皇后,帝后不和,会生出的事端何止万千,所以他虽是宦官,也不得不劝。
“哦?她都说什么了,你细细说来。”
秦立将早上的事情详细道出,一个字都不差,说完又懊恼似得加了一句:“若是方才陛下没走,大概这些话是该由太子妃亲自说出来的。。。”
路安远心情好了一些,只不过嘴上仍旧呵斥道:“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当初她与朕同在府中,什么恩爱情话、誓言承诺没有说过,可见只是个会说谎的狡猾女人罢了!”
“那明日是否还让太子妃伴驾?”
“自然,你去告诉她流程,朕倒要看看,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她如何能再逃一次!”
天子御驾亲征,在本朝不算新鲜事,苗州本就是军州,军民对于皇权虽然尊敬却并不畏惧。所以迎驾这日竟是万人空巷,一向冬日不爱出门的苗州百姓全都涌到了南门和沿途主路,亲眼目睹这位新帝的风采。
帝后銮驾一前一后,沉默又威严的驶入苗州南门。许宜行坐在车架内,透过不怎么清晰地车帷向外看去,只见黑压压跪了一地的百姓。但凡车驾所过之处,无一不是万岁之声不绝于耳,吵的许宜行头疼。
“阿二,你不去跟着皇帝的车,为何守在我这里?”许宜行看着蹲在车厢最角落一脸警惕的阿二,明知故问的点他一句。这路安远也是真不放心自己,外面这么多御林军跟车,他还怕自己会跑,非要找个人亲眼看着自己才行。
阿二一句话也不答,只是眼珠子一直注意着车厢内外的动静,他深知自己在言语和脑子上比不过太子妃,因此干脆当哑巴不接话也就是了,谁知道哪句就是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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