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
余惜眼角的泪顿时如断了线的珍珠似地掉个不停,但随即,她又照做。
几次深呼吸后,呼吸渐渐恢复正常。
谢烛罗落在她后背上的手没停止,将她软绵绵的身体轻轻搂着,低声开口:
“对不起。”
余惜愣愣地抬头,红润的眼睛盯着他凌厉的侧颌面,仿佛不知道他刚刚说了什么。
谢烛罗感受到她的视线,低头看来,和愣在原地的她距离骤然拉近。
视线相对,余惜慌乱回神,躲开了视线。
“我说对不起。”
“嗯。”
这回她听见了。
谢烛罗见她只低着头回应,眨了下眼,看见她脖子上的红痕,他将被子堆起放到余惜身后,让她靠着。
然后下床去拿医药箱,过了会儿他回头问:
“你的药在哪儿?”
“…在床头的柜子里。”
“好。”
谢烛罗很快拿了药回来,手里还端着一杯温开水。
余惜喝药的过程中,他就在一旁开医药箱,准备绷带和伤药。
“抬头。”
余惜乖乖仰头。
谢烛罗用棉签把药抹在她脖子上被他掐出来的手印上。
“嘶—”
“疼?”
“…嗯。”
谢烛罗斟酌着力度,又轻了些。
余惜微微弯着唇角。
谢烛罗瞥见,眼底也不自觉带了浅浅温和的笑意。
“笑什么?不是疼吗?”
余惜下意识摇摇头,被他一把托住后颈。
“别乱动。”
余惜像只被掐住了后颈肉的猫咪一样只能乖乖就范。
谢烛罗又问:“以后我意识不清的时候,离我远点儿。”
…
“听到了吗?”
“…好。”
“可是狱长受了伤呢?”余惜下意识握住他给她上药的手。
见他目光落在那儿,余惜仿佛被烫到似地挪开手。
“可以叫弥洛来照顾我。”他答。
余惜微微垂眸,低声呢喃:“他并没有我细心…”
“什么?”
余惜却不再说没什么。
她抬起头,盯着谢烛罗的目光莫名灼热坚定。
谢烛罗喉头一紧。
她微微抬腰凑近他的脸,“狱长,您救了我两次。”
“第一次,您让我脱离水深火热的监区生活,第二次,您替我中了蛇毒。”
“就算在入狱前,也没有人会这样帮助过我,更何况是入狱后。”
“所以在我心里,您已经是很重要的人。”
谢烛罗瞳孔中的绿色好似有浮光一瞬间跳跃起来。
“你说这些做什么?”
余惜最终还是低垂了头,不敢直视他此刻璀璨如宝石的眼睛。
“狱长,我知道我不配,但我却忍不住告诉您。”
“我在意您。”
“只是这个?”
“也欢喜您。”余惜抬眼,视死如归一般。
谢烛罗轻轻笑着。
过于深邃冷酷的容颜像瓦解的群山,消融的山冰,有些暖洋洋的,却也有些让人读不懂。
“如果我对你的感情不屑一顾呢?”
余惜眸光黯淡,语气却果决:
“我会掐灭任何对您不该有的想法。”
谢烛罗手心不受控制地抓紧。
心也在一瞬间被揉皱。
她比他的母亲清醒多了,他想。
明明同样柔弱,同样轻易对一个不该且与其差距巨大的人付出感情,她却可以比她母亲更果断,更坚决。
明明他憎恨母亲的愚蠢,讨厌她一副以爱情为生命全部的模样,现在在听到她会果断割舍这些情感的时候,又会难受,还会生气。
说到底,他和那个男人不一样。
她和他的母亲也不一样。
她是清醒果决的。
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