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见抱厦前,二公子举着一个比脑袋还大的茶壶,在林间扎马。
茶壶稍一下坠,折扇便落在他手臂上。
大公子立于身侧,沉声训斥:“君子之道,当修身齐德,立身正行,君子之行,贵在克己复礼,而非纵情声色。”
“可你却贪欲自伤,流连于花前月下,丢尽祖宗颜面。”
温柔同情地摇了摇头,转身去小厨房拿新茶壶来。
“大哥,我没有沉迷声色,那日就是误闯,真的是误闯,不信,你问小九。”顾凌风求救的目光望向桑九黎。
桑九黎连忙摆手,“我可不敢撒谎,那日我都劝你不要进去了,你非要进去,这应该,不算误闯吧?”
桑九黎斜眼望天。
“小九!”顾凌风眼睛都瞪圆了。
桑九黎耸了耸肩,爱莫能助:“你叫再大声,也改变不了,逛花楼的事实。”
“你也没说那是花楼啊。”
“你也没问啊?!”桑九黎惊奇地望他,“不是,你没眼睛看吗?”
顾家避世而居,顾凌风自幼便在苍梧山长大,即便是去到岭南,也甚少入世,对于烟花之所,从来也只在书上见过。
此次来京城一方面为了看桑九黎,另一方面,就是想来感受京中繁华。
甚至都等不及兄长,自己先行出发。
“男儿行当自立,敢做不敢认,我平日教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顾慕白满眼嫌弃,一扇子敲在了顾凌风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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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九黎抿紧了唇,死命控制着嘴角不上扬。
一双水眸却早已弯成了月牙。
见大师兄扫眼过来,立即绷紧了脸,憋得两颊泛红。
“你……”顾慕白才开口。
桑九黎立马抬手表态,“大师兄,这事儿真不能怨我,你也知道顾凌风的性子,他想玩,我可劝不住。”
“他是你师兄,你直呼其名,是太久没抄家训,礼教都让你忘干净了?”
“没有,没忘!”桑九黎一扫慵懒,挺直了腰端正坐姿,“我还能倒背如流。”
“光是会背有何用?”顾慕白手握折扇,抱胸,一张俊逸的脸,严肃的跟夫子说教一般。
只一眼,桑九黎便觉不妙。
“罚你抄十遍家训,三日内交给我。”
“啊?”桑九黎头顶似有乌云雷鸣,“十遍?!”
顾慕白蹙眉:“不够的话,就二十……”
“够!十遍就十遍,不能再多了。”桑九黎哭丧着脸,半点看热闹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宁愿打一百遍拳,也不想抄十遍书。
离开苍梧山几年,她都快忘了那种伏案抄书的滋味了。
可她一点也不想回味啊……
桑九黎甚至都怀疑,顾家家训,是大师兄专为她和顾凌风准备的。
心里又嘀咕着,大师兄要在京城待多久?什么时候回岭南啊?
有大师兄的日子,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