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子曰: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
“……”
朗朗的读书声,自武当山脚下传来。
这是当地士绅,应朝廷某些大员的要求,专门选在最靠近张山风的地方。
他们将自家祠堂,改建为了鸿儒学院。
天天大声念书,自然是用来恶心张山风的!
你不是要建学校吗?
你不是要跟文人士子,分庭抗礼吗?
你的学校还没建成,咱们的武当鸿儒学院,已经开始教学了!
就是打脸!
……
张山风的学校建筑,工程浩大。
整体按照后世的学校设计,采用的是钢筋水泥打地基,以及区别这个时代的土砖,专门烧制红砖做外墙。
这样的好处是,坚实耐用,而且可以盖多层!
原定计划,要修建三到四层高,各州县按一千两到五千两银子不等的费用,买地建房。
建房面积都不算小,又是新工艺造房,工序繁重,自然费时费力。
这是一劳永逸,可以用几十年的,免得到时候又要花钱重建。
所以,速度上,虽然早几个月就动工了。
最后却没有祠堂,旧宅改建的各种儒家学院,开办的速度快。
……
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开始之乎者也……
牟双怕张山风郁闷,特意起身,准备将窗户关上。
张山风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反而阻止了牟双:“天气热,别关窗!”
随后,他居然乐呵呵的跟着一起念叨:“有朋自远方来……”
牟双叹了口气:“当地的乡绅和大儒自费修建的学院,专门招收一些聪明的孩子。
他们有钱有势,又有大儒言传身教,所以……”
所以,很多农户将自家孩子送入鸿儒学院,就想有个出头之日!
这种情况,不仅仅在武当,在很多地方,同样发生。
只不过,武当鸿儒学院的投资规模,招生数量,补贴待遇,以及参与教学的大儒,是仅次于京城和曲阜的。
甚至,强过了应天府!
这就是为了,在张山风家门口,打他的脸!
张山风将一脸失落的牟双拥入怀中:“跟这帮文人士子一样,双儿也犯了一个错误!
聪明过头,却纠结了边角,大局掌控不够!”
牟双脸色一黑:“什么意思?”
张山风手脚不干净的揩着油,却很正经的说道:“一群傻不拉几的儒家老头,翻不起什么波浪!
朝廷只要那么些官,位置有限!
科举每三年才招三百来人,人人都想做官!
但是,有几个人能做官呢?
先说翰林院,一堆扎了好几年的进士,眼睛都望穿了。
再说很多举人,都大部分闲赋在家!
那么,山下这几百个娃娃,将来靠什么谋生呢?
这些士绅会养他们一辈子吗?
这一局,从一开始,儒家这帮傻瓜就已经输了!”
张山风还没说,如今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税,举人也要缴税!
老百姓很少有人,再把土地投献到别人名下。
举人少了大部分收入,现在没个好的活计,就只能领朝廷的补贴过活了!
牟双原本还很抗拒大白天的,张山风动手动脚的。
但是她越听,反抗力度越小。
她此时有些惊呆了,愣愣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没有胜算!
你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中很多人,根本不可能做官!
他们中很多人,最终只是荒废时间,读一些连养家糊口,都做不到的飘渺文章;
他们中的很多人,别说做官,连举人都未必能考中,最终只是哀怨到白头?
他们中很多人,甚至……甚至秀才都很难吧!
你为什么不劝阻他们,加入鸿儒学院呢?
难道你要看着他们荒废数年,甚至一生,最后到头来白忙一场吗?”
牟双知道:这是张山风够狠的地方!
大疯哥并不在乎,大明这局棋盘上,某一颗棋子的生死荣辱。
更不会在乎,某些颗棋子的命运如何。
甚至,某一片棋子的前途黯淡,他也无所谓。
他要的是:整局棋的输赢!
这就是他说的大局!
连满朝诸公,甚至满腹经纶的大儒,都看不清的大局!
朝堂诸公要名声,爱惜羽毛,还不够狠辣!
张山风倒是温和的回应:“我去说,他们信吗?”
当然……不信!
就像牟双从未见过的爷爷,考了一辈子,依旧是个童生。
最后,老人家只能变卖家当,在举家迁徙的途中,死于山贼之手。
要不是他老爹是个二愣子,年纪轻轻的,就敢单枪匹马闯山寨。
要不是牟斌用他的勇武,抱得美人归,结下一段佳缘。
牟双这会儿,可能是山贼的女儿了。
所以,牟双刚刚很激动,很义愤。
自从脱离儒家阵营,她越发的对这种死读书的人,非常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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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双双手紧握,银牙紧咬,怒瞪着远方那看不见,却传来阵阵读书声的鸿儒学院。
腐儒,误国!
她再一次体会到,张山风所说的这四个字!
张山风将牟双的拳头慢慢松开,握在手上。
然后,和声道:“要改变这些,需要时间!
为夫同你一起改变,一起挖了这帮腐儒的根!”
牟双突然转身,一头扎进张山风怀里。
她对感情,几乎没有认识。
之所以嫁与张山风,是因为救命之恩,以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