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一场追杀，持续了数天。

虽然，击杀了几个敌方斥候，但是这些是达延汗丢出来，跟张山风玩耍的。

人家心里在意的，是老家被偷了，可没心思陪身后，那两百个跟屁虫瞎闹腾。

牟忘砍了最后一个鞑靼人的头颅，对张山风劝道：“张千户，回去吧！

咱们已经追出几百里了，再也没看到鞑靼的大部队了。

如果再前进，会遇上鞑靼其他部落，会是苦战。

万一遇到他们的主力，咱们现在人困马乏，很容易全军覆没。”

他了解张山风现在的心情，所以陪着张山风一路疯狂追杀。

但是！

他的疯狂要有限度。

现在真要再追下去，毫无意义。

遇不到亦思马因的大部队不说，还可能遇到其他鞑靼部落。

那些人可就不像亦思马因那般归心似箭，打起来是要吃亏的！

张山风也累了，这具身体，毕竟没有前世的军事化训练过，底子不太行。

但是，他仍然坚持道：“再进百里，如果还没有踪迹，咱们离开！”

……

河套，明军阵地。

“吾乃保国公朱永，前来见一见张千户！”

朱永单人匹马，没带任何兵器，靠近神机营列阵所在的阵地。

“砰！砰！砰！”

上百道枪声，非常一致，将朱永前方十几步的雪地，打得雪花飞舞。

这是警告！

这几日朱永派出十几拨人，都被这枪声劝退。

其中还有个不听警告的，现在还躺着，大概率腿是瘸了。

“再进一步，杀！”

云衣在这一刻，表现出的杀心，比谁都强烈。

她很清楚，对方来看张山风是表面的。

早说了，张山风不在，对方不可能不知道。

朱永真正觊觎的，是她看守的十二门快炮。

这些战场上的杀伐神器！

朱永这几天打扫战场，看着一具具被掩埋的鞑靼骑兵的尸体，看得是震撼不已。

他是越看越激动，这才是真正的神器！

很自然的——他想要！

那个神机营配置的新型火铳，虽然也很厉害。

但是！

在此等神器面前，神机营那些跟垃圾没什么两样，可有可无罢了。

甚至，朱永想着，要是这东西能量产……

他只需几万大军，别说横推鞑靼，就是踏平瓦剌，远征西面的波斯等国，也是易如反掌！

这是他封狼居胥的开始！

但是！

他第一步就没成功，被一个丫头给挡住了去路。

而且，他还不敢多说什么，否则可能就变成瘸子了。

张溶吓尿了，急忙劝解：“别！别！别！

这个真是保国公朱永！

大姐，您别激动，我去见见朱爷爷，这总成了吧！”

要是保国公朱永，在这里被快炮打死了……

那绝对是大明历史上，最轰动的事情了，保不齐连他爷爷张懋，都得跟着倒霉。

云衣根本没放在心上，嘟囔着：“太子差点都被我下毒过了，什么保国公，没听过！

相公没回来之前，没有人可以踏进此地三百步之内，你出去了，就别进来！”

张溶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出去。

他主要是怕朱永强行闯阵，到时候场面控制不了。

他可是见过快炮下，骑兵就跟纸片一样，被打成筛子。

张溶的出现，总算让朱永后撤。

但朱永听了张溶的描述，更加舍不得了离开。

虽然是在后退，但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阵中，那黑漆漆的铁疙瘩。

他眼中的贪婪，越发炙热。

……

鞑靼，草原

张山风又追了上百里，实在是没了鞑靼铁骑的踪迹。

鞑靼人跟大明骑兵不一样，他们每人三匹马！

除了专门运载补给的，其他两匹是换着骑的。

所以鞑靼人的马匹，一直能保持高强度的奔袭。

张山风他们可就只有一匹，只要被鞑靼铁骑甩掉，再想追上，难度无异于登天。

所以，张山风基本已经接受追丢了的现实，打算回返了。

“报！前……前方，张千户，前方有兵马，不低于一万，离我部十里，朝我部而来！”

此时，四下巡视的斥候来报，让张山风等人心头一紧。

这是奔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的！

鞑靼大军杀回来了？

张山风急切的询问：“是鞑靼人吗？”

斥候显然经验有了积累，已经不像最初那般无知和慌张。

他还观察到：“不像鞑靼人，其中步兵居多，骑兵只有数千，没有打出任何旗帜，感觉像是……逃命！”

牟忘可不敢让张山风再接触鞑靼人：“张千户，我们还是率人回返百里，再探究竟！”

他怕张山风杀意再起，此刻可没了快炮！

仅仅凭借两百支新型火铳，是不可能挡得住，那么多鞑靼铁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