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还是有些见识的,了解了来者身份,瞬间跪下叩头。
随即掌柜的出言,“殿下容禀,此物乃锦衣卫千户,张山河的幼弟拿来的,具体是张家哪一位,小的真的不清楚,望殿下恕罪!”
掌柜的并没有怀疑来者是假冒的,这世上不是没有人敢假冒皇家。
但在京城,天子脚下敢冒充者,除非是不想活了,而且是全家都不想活了。
少年并未看掌柜一眼,迈步而出,身后的老仆丢出一个钱袋,也跟着少年走了出去。
待到掌柜的发觉两人走远,才敢起身,然后拿起钱袋,就往庆云侯府所在方向而去。
今天这事,有点大,他必须禀告侯爷!
外城,张府。
张山风很忙。
最近要帮福伯和大嫂赶制牙刷,每个休沐日又要去嘎一茬韭菜,还要对应千字文,三字经等启蒙读物,学习明代繁体字。
否则,明明是大学生,知识量吊打一帮酸秀才,居然连字都不会写,着实让人憋屈。
总不能一家人,整整齐齐的,都是文盲吧!
当然,老本行他也没落下,桌上零零散散的都是木制零件,和几件成品的模型。
待客的正厅,茶几上,则摆着一支木制手枪模型,位置十分显眼。
他准备将曾经仿制过的各种枪械模型,都用木头雕刻,摆放在正厅,甚至挂在附近。
此举并非显摆,也非装饰,而是他怀抱着一丝希望。
希望有人能认出这模型!
这个世界,他太孤独了!
今日,一个少年,声称寻找张千户,进入正厅之后,也不饮茶,只是拿着手枪模型,独自研究。
“家兄还在当值,敢问小哥寻家兄何事?”
虽然张山风眼前站着一老一少,但无论从站位,还是气态,一眼就能看出,眼前少年才是上位者。
少年并未回答张山风的问题,而是反问:“你家的牙刷甚是好用,敢问出自谁的手笔?”
“好用就好,何必执着是谁制作的呢?”
张山风感觉,少年似乎并不是真的找他的大哥,更像是冲着他来的。
现在,对方来意不明,身份不明,又逢大哥不在,他看不出对方底细,不宜透露太多。
所以,张山风并未承认牙刷制作者的身份。
少年盯着张山风,邪魅的一笑,当即呵斥:“此物本为我所创,却被尔等宵小窃去,还大肆售卖,故上门理论!”
“胡说八道!”
张山风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一抹原本的心虚,假装自信的回怼:“此物明明是我所做,周氏商行可以作证!”
原来还真的有正主儿?
张山风显然历史不咋地,真的不知道牙刷是谁的作品。
不过,这个时代可没有专利。
所以,张山风不怕跟对方理论。
只要否定没有偷窃东西,不被判盗窃就行了。
少年看着张山风摸鼻子的动作,眼中笑意更甚,冷哼一声:“我亦有证据!”
“红口白牙,不足一哂,有何凭证,拿出来看看!”
张山风负后的双手,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他心虚了!
仅仅是剽窃成果心虚罢了。
牙刷是谁发明的,他真的不太清楚,只知道大概是在明代,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少年,还真的可能是牙刷的发明者!
更重要的是:这是封建王朝!
这里法制远不及后世!
虽然这个年代没有知识产权这种东西,但是盗窃属于犯罪。
盗窃,这事很难扯得清。
眼前少年气势不凡,连仆人身上,都透露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来头绝对不小,身份可能很高。
这样一来,怎么看闹到官府,都是他吃亏。
到时候给安排一下,那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个千户,在这些权贵面前,啥也不是!
就像两年前,庆云侯府一个管家,都能拿捏他。
难道要认怂吗?
一股屈辱感,让张山风很不舒服。
“呵!”少年一声冷喝:“不见棺材不落泪!”
“哼!”
张山风同样报以冷哼,死撑一波,至少要知道对方是谁。
大疯哥回头也给他安排一下,打得他半年下不了床!
明的不行,暗的还不行吗?
少年身后的老仆见状,单腿微曲,已经做好发难的准备。
一旁倒茶的福伯发现气氛不对,身形不动声色的靠近张山风,手上拳头亦是紧握。
“听好了,我之证据……”少年一声嗤笑。
随即少年一正嗓音,大声道:“天王盖地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