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最直接的姿态享受性,享受身体忽起忽坠的生理反应,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排解各种层面的苦楚。
段朝泠不像往常那样惯性地掌控主动权,仅随她温吞的节奏走。
自始至终,他完全顺着她的意愿,攒足了耐心,将人一路送到极乐世界。
最后一瞬间,宋槐死缠住他不放,极度忘我,明显有豁出去的意味。
唯独在这件事上,段朝泠不会轻易纵容她不计后果的任性。他掰过她的脑袋,俯下身,径直吻在她颈侧,感受那位置最强烈的脉搏跳动,逐渐和他的达成共振。
一切休止,宋槐满身是汗,闭着眼,躺在地毯上平复呼吸。
段朝泠用纸巾将残留在她腹部和腿侧的黏稠擦拭干净,扯过毛毯盖在她身上。
打开落地灯,盯着她过分苍白的脸色看了会,什么都没问,抱她去浴室泡澡。
很长一段时间,室内只剩下空旷的水流声。
宋槐仰躺在浴缸里,紧盯着雾气弥漫的天花板,直到水面快要和肩膀平齐才寻回一些知觉。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调整好情绪,率先出声:“段……”
段朝泠低头扫来一眼。
宋槐哑着嗓子说:“……我前阵子看过一场画展,恰巧见到了作者本人。”
结合她当下的状态,段朝泠隐约预感到了什么,眼神忽地变了变。
宋槐双手浸泡在水里,指甲抠着掌心的软肉,不去看他,继续往下说:“他画室就在老城区那边,我来来回回去过……三次。”
听她提到老城区,段朝泠彻底确定,“他都告诉你了。”
宋槐轻轻“嗯”一声,眼睫颤动两下,目光投向他抿起的嘴角。她从未见段朝泠有过这种表情——一种过于沉静以至于显得有些紧绷的惶然。
静默半晌,段朝泠终于开口:“槐槐,当年的事我不为自己做任何辩驳,且欠你一个郑重的道歉。如果你想对我们的关系重新定义,我会尊重你。”
似乎预想过事态会往这种趋势发展,宋槐长长呼出一口气,勉强挤出一抹笑,“你舍得让我离开你吗?从前闹得那么僵,就算我执意要分开,你都没提过一次放手。”
段朝泠嗓音喑哑:“当初选择没完全对你道出实情,我想过会有今天。”
对于宋槐,他无法做到不自私,越害怕失去便越会失去,现如今因果循环,合该承受最糟糕的结果。
宋槐没继续这个话题,自顾自说:“短暂跟他接触下来,我其实很茫然,想不通我姑姑为什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但这些都不重要。段朝泠,你知道最让我难受的点是什么吗?根本不是和他有关,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