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不再作声,心里隐隐泛起酸涩。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解不开的几个心结。
那段朝泠最近几年的心结是什么,是否和她有关——大学四年里,他会不会守着漫无止境、不知道结果的等待度过每一个日夜。
她有理由怀疑,却不太敢进一步剖析。
宋槐停下,站在墙根处,仰头看他,“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好感的?”顿了顿,她补充,“你知道我指的不是家人间的关心和爱护,而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特定感觉。”
段朝泠没打算隐瞒,缓声说:“加州那晚,在酒吧里。”
宋槐错愕。她没想到会这么早。
“……为什么会是我。”
“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段朝泠说,“你对我来说算是一种对照。”
宋槐不太明白。
段朝泠又说:“你很鲜活,也很勇敢。”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宋槐跟他其实是一类人,但她做过很多他想做却不能做的事。
他的生活早就如一潭死水,是她闯进来,以一种体贴的姿态教他如何爱人,以及,如何享受被爱。
自始至终,她温暖得像永不会降落的朝阳。
宋槐被他凝视,同时也凝视他。
自江城回来以后,她试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但无论哪一种,都没有他亲口道出的这种来得震撼。
转念又陷进无力的循环里。
——如果没有当初那句“像她”和后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宋槐干涩地眨了下眼,还想问些什么,看到陈静如从偏殿走出来。
适时止住话匣,等人靠近些,主动称呼一声。
陈静如脸色有些苍白,朝她笑了笑,转头看向段朝泠,意有所指地说:“就知道你会过来。”
段朝泠没应这话,而是说:“他在老地方等着。”
“他”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陈静如表情有了不易察觉的变化,转念笑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先下山吧。”
顶着晌午的日晒,三人徒步下山。
路过半山腰那家私人会所,陈静如猛地停住脚步,扭头问宋槐肚子饿不饿,饿的话先进去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