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心乱如麻,以上洗手间为由离开堂屋,想寻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待一会。
眼下急需一支烟来调解情绪,偏偏今天没带出门。
一时烦躁得更厉害。
沿着鹅卵石子路走到底,偏屋近在眼前。
宋槐靠过去,握住挂在门前的锁,稍微使力,把锁打开。
雕梁画栋的木门自动敞开一条缝隙,沉香混着纸张的草墨香扑面而来。
宋槐将锁放到窗台上,迈过门槛,顺手关上门。
屋子里一尘不染,有人会定期进来打扫,空气中有股很干净的阳光味道,使人闻着静心。
书桌另一侧摆着桐木琴架,上面的古筝早已不见。
宋槐坐到软凳上,对着空空如也的琴架发呆,时不时会想起当年和段朝泠一起进这间屋子的场面。
静坐了几分钟,听见门被推开,发出“嘎吱”一声。
宋槐回过神,转头看向门口,见段朝泠走进来,轻声说:“北院都是人,只有这里清净,所以我就进来了。”
段朝泠倚在书桌旁,垂眼瞧她,“快十二点了。”
宋槐明白他的意思,勉强笑了下,“再待一小会儿就去餐厅。”
说完,她站起身,来到他面前,仰头笑问:“能给我一支烟吗?”
“在口袋里。自己翻。”
宋槐顺势去摸他的风衣口袋,从里面掏出烟盒跟打火机。
她没退开,维持着原来的站姿,咬住滤嘴,点燃,浅浅吸了一口。
努力试了两次,还是不太适应这种辛辣的味道,宋槐轻咳一声,喃道:“……不好抽,不想抽了。”
段朝泠看她一眼,接过她递来的烟,直接衔在了自己嘴里。
隔一道烟雾,宋槐对上他的眼睛,“我不是真的想和许歧相处。”
段朝泠平静说:“我知道。”
“方阿姨快做手术了,我不想她因为这件事影响心情,就此耽误了治疗。”
“我知道。”
“等她出院,我会找个机会和她解释清楚。”
段朝泠把没抽几口的烟捻灭,掌心覆在她的腰后,将人拥进怀里,“槐槐,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
宋槐抿了抿唇,转瞬明白了他的话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