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巾边角的流苏钻进脖颈里,有些痒,她下意识往后躲,险些没坐稳,被他拉了回来。
段朝泠替她理好衣领,微微低头,对上她极亮的一双眼睛,“还困吗?”
宋槐说:“不怎么困了。”
“走吧。我们上山。”
“现在吗?”
段朝泠借着车灯看了眼腕表,“现在出发差不多能赶上日出。”
知道是去看日出,宋槐仅存的一丝困意立马消逝殆尽,扶着靠背,从车上跳下来,和他并肩朝山道的入口走去。
山道宽敞,并非复杂崎岖的路段,走起来更为顺畅。
刚睡醒的缘故,身体原本还有点泛冷,没走一会开始回暖,掌心出了薄薄一层汗。
路边每隔几米设立一盏路灯,宋槐借着光线向远处俯瞰,昏茫夜色下的高山草甸有种微妙的跌坠感。
她不由向他靠得更近。
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爬到山腰,段朝泠没继续往上走,带她来到附近一块视野开阔的空地,那儿扎了个帐篷。
宋槐加快脚步走过去,环视四周,看见地上摆着用柴木围成的篝火堆,好奇地问:“这是你叫人准备的吗?”
“时间太仓促,只备了些取暖工具,不过足够了。”段朝泠用打火机点燃篝火,转身拉开帐篷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条绒毯盖在她腿上,嘱咐道,“当心感冒。”
宋槐裹紧绒毯,笑说:“让我想起了之前我过生日的时候,不过那次我们是坐在围炉旁边。”
“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我以后也不会忘。”
恰巧提到这个话题,宋槐顿了顿,又说:“我从来没见你过过生日。”
她一直都知道段朝泠的生日也在十月,跟她的相差不过十多天,却从没听周围的人主动提起过。
“年岁渐长,很多形式上的东西能避免则避免。”
“我还以为是因为……”宋槐欲言又止。
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段朝泠平静说:“和我母亲多少沾了些关系,但还不至于为此不过生日。”
宋槐了然,没继续说什么,而是问:“你今晚是因为心情不好才喝酒的吗?”
“不算。去段斯延那儿陪他喝了两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她隐约能感知到,这一刻的段朝泠谈不上有多沮丧,亦或是难过,更多的好像是低靡的疲乏。
忍着好奇没追问下去,适时止住话匣,安静陪他消磨接下来的时间。
静默片刻,段朝泠没由来地提及:“我很多年前来过灵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