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了?”
“算是吧。不欢而散。”
段斯延将捻灭的烟蒂丢进烟灰缸,摘掉眼镜,右手轻按太阳穴,“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
“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秦予接近我有目的。”
段朝泠如实说:“最开始不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她去宋槐的学校实习开始。”
段斯延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平静说:“那所学校当年牵扯出一起校园霸凌案,后来有个学生在宿舍楼自杀了。那学生是她姐姐的孩子。她接近我大概率是为了查清这事。”
段朝泠说:“事已至此,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段斯延无声笑了笑,笑意略微泛冷,“坦白讲,我能接受她最开始别有用心,但我接受不了她一直骗我。如果她肯明说,我未尝不会帮她。”
如今回想起来,秦予在他面前的言谈举止竟没有一处是真的。
第一次遇见是在老爷子那儿,她过来给宋槐上古筝课,那时候选择上他的车不过是图谋的开始。
酒过三巡,两人没再提起秦予,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段斯延重新点一支烟,随口问:“当初自己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就没试着去好好爱过一个人吗?”
段朝泠回答:“没。”
“前些年听静如说,有次她路过加州,去学校找你的时候看到你和一个异性走在一起,对方还是中国人。”
“朋友而已。后来我们三个一起吃了顿饭。”
“可惜你的事我都是从静如嘴里得知的。”段斯延感慨,“作为兄长,我未免有些失败。”
段朝泠没说话。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自责。”段斯延说,“如果当年我没包庇大哥,他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你和你母亲麻烦,你也不至于和老爷子闹得这么僵,以至于一个人出走,在外面待了一年半。好不容易回来把高中读完,转眼又跑去国外漂泊了几年,和家里基本断了联系。”
两人酒量都不差,平常又修得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话题聊到此,难免陷入袒露真情实感的微醺状态。
段斯延鲜少说这类贴心话,徐缓讲完,不由想起了一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