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兴奋地看向段朝泠,忍不住出声确认:“这是刺槐树,对吗?”
段朝泠微微颔首,“这棵还是幼苗,花期差不多在你成年的时候。”
再没有人比他更用心。
宋槐能清晰听见自己频率极快的心跳声。情绪翻涌,像复燃的一捧死灰。
时隔很多年,有人重新为她种下一棵刺槐树。
这对她来讲不止意义非凡,还有各种层面的感动,很难用言语付诸表达。
好像弥补了不能亲眼看到之前那棵树生长全貌的遗憾。
段朝泠用纸将火炉引燃,陆续往里填了些柴,又将铁网放上去,把茶罐、板栗和一些果脯座到表面。
等茶煮开的间隙,对她说:“过来坐。”
宋槐扯过矮凳坐到他身旁,用毛毯将自己围住。
耳朵里满是木头烧焦的滋啦声,身体被火烤得暖烘烘的。过于惬意,连思绪也变得黏稠。
静坐片刻,段朝泠问:“在学校还适应吗?”
宋槐回神,答说:“适应的,许歧很照顾我,还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有些事需要提前做好规划。”
她虚心求教:“比如哪方面?”
“比如想去哪所大学、学什么专业,再比如,以后想往哪个方向发展。”
“我本来还以为高一不用计划这些。”
“赶早不赶晚。”
宋槐在心里认真记下,眉眼带笑,“叔叔,你高中的时候也会考虑这么周全吗?”
“不会。”段朝泠平静说,“我高中只读了一年半,来不及考虑这些。”
宋槐微怔,“是跳级了吗?”
“辍学。高三才回去上课。”
宋槐显然震惊得不行。
只听说过段朝泠的母校是斯坦福大学,她光顾着感叹他的优秀,从没想过其中会有这么多曲折弯绕。
对话卡在这里不上不下,结束得仓促。
段朝泠用铁夹将温好的板栗和话梅搁到托盘上,摸出外衣口袋里的烟盒跟打火机。
“你先吃着。我去抽根烟。”
大概是为了她的健康着想,他从没在她面前抽过烟,每次烟瘾上来都会寻个地方单独过去。
宋槐已然习惯,轻轻点一下头,无意间瞧见从他指缝露出的一小截白色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