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那个视女儿为命的叶太傅,可惜,她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久到她已经将无关紧要的人全部抛诸脑后。
字里行间,句句透着对她的关切。
若南昭归顺落月国,他将护南昭国的皇族永享亲王的待遇,更会护她一生平安,逍遥自在,不屈居人下。
她将信件放在烛火上,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陆泽是一位好将军,他有他的原则。他更是一个好义兄,对她的偏爱如此明目张胆。只可惜,她与他的立场不同,注定是敌人。
“阿君,还不睡么。”
她抬起眸子,一身青衣的南宫修离,似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他的身形比之前消瘦了很多,眼角略有阴影。
这些日子,他为了帮她复国,殚精竭虑,更是将南宫家大半的人力物力财力交付给了她。她很明白,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她还会走很长的一段路。
心里有些不喜,她不喜欢欠人人情。
“谢谢。”
等南昭安定下来,给他加官封侯应该足够了。
“以后你我二人之间不许说谢谢。”
他坐在了她身侧的地上,像小时候一般将头搁在她的腿上闭目休息。闻着令人安心的气息,他难得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她有些嫌弃的推了推他的头,却纹丝不动,这家伙是故意装睡的吧。
她合上书,正准备起身,却突然发现了他耳后有一条黑色的线。那线似乎会蠕动一般,游移到了他的脖颈。
什么东西?
(宿主,南宫修离体内的母蛊炼化过,已经快压制不住了。)
“所以?”
(母蛊会暴动,他会发狂发癫,直至死亡。)
叶霜君沉默了一会儿,他这算不算是害人害己?
“有什么办法吗?”
(有。)
(用宿主体内的子蛊将母蛊引出来,届时母蛊便到宿主的体内啦,南宫修离自然也就没事了。)
“我是不是会死得很惨?”
系统哑了一会儿。
(子蛊和母蛊会生很多很多的小宝宝,而小宝宝要长大,宿主的身体就是养分。)
那画面,那种痛楚,它想都不敢想象。
闻言,她的眼睛深邃极了。
气狠狠的揪了一把南宫修离的脸颊,他造的孽总是要她来承担。
南宫修离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眉眼含笑的拉住了她的衣袖,闭上眼继续睡觉。
看见这一幕,她更气了。
算了,他都这么大了,再动手打他,他多少也没面子。
手掌落于他的背后,悄然点了他的睡穴。锋利的匕首在他的后颈处划开一道浅浅的口子,同时她亦在她的掌间划了一刀。
在内力的催动下,他体内的母蛊像循着肉味儿的野狼,以极快的速度钻入了她的掌间。
黑色的丝线瞬间隐于她的肌肤中,消失不见。
翌日天明。
悠悠转醒的南宫修离睁开了眼,目光有些茫然。
推开房间的门,他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背影。
他有些怔愣,声音低哑而又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他的头昏昏沉沉的,脖颈也有些疼。
他记得他双腿断了后,不知为何被孙谷主所救。他治好了他的腿,他蛰伏多年,终于将南宫家欺负过他的人全部都杀光了。
“哀家是南昭国的太后。”
她的声音略显苍凉。
她转过身,白发之下的容颜如一朵枯萎的昙花。足以想象,她年轻时的容颜定是冠绝无双。只是现在红颜迟暮,人老珠黄。
他别开眼,他讨厌像她这样光鲜亮丽的妇人,像极了他爹带回来的那些女人。看多了,也只会令他更恶心。
他拂袖离去,在这里多待一刻都是一种煎熬。
他可不管她是不是什么太后。
寂静的庭院,一片干枯的落叶落在了她的掌心。
她伫立很久。
(宿主,母蛊取出来的时候,应该是伤到了他的神经,他失去了某些记忆。)
“挺好的。”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将落叶温柔的放在了树底下。
南昭新元一年,南昭太后亲率大军与落月国展开了殊死较量。
南昭二年,两国均死伤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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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三年,圣帝轩辕烬攻下临仓国,南昭国的疆域扩充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至此,落月国失去了攻下南昭国最佳的时机。退兵八百里,派出使者商定和平协议。
奉云城,巨大的皇宫历时一年,拔地而起。这一天鞭炮齐鸣,悠扬的钟声响了很久很久。
“太后万安。”
丹青跪在地上,脖颈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同敌人浴血奋战后留下的勋章,这几年,他随着圣主东奔西走,为南昭鞠躬尽瘁,那种为国效力的荣光每每想起来,他都热血沸腾。
“起来吧。”
“谢太后。”
“哀家送你一样东西,你去死牢里看看吧。”
“是。”
他有些担忧的看了圣主一眼,圣主是要羽化登仙了么?
他到了死牢中,那里面关押着的人,他死也不会忘记。就是他们害死了爹爹,害了他全家人。
“丹青将军,太后吩咐过,这里面的人可以让大人随意处置。”
“我知道了。”
他的眼眶一热,他死去的家人可以含笑九泉了。
寝殿里,浓重的麝香也掩盖不了她身上的血腥之气。
她站起身,脚底下的密道突然打开了。
她缓慢的走了进去,一个被锁链铐着的男人恶狠狠的瞪着她。
“哀家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