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跟我们谈恋爱,你觉得好,当然就是最好的。”棠知廷说,“爱情是相互的感受,不用别人的评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棠昭深以为然地点头。
“说到泊谦,前两年我出差到北京还见了他,去听了他的课。我还记得他第一次来南京,八九岁吧,明明是个小孩子,一直在替大人张罗事情,没人使唤他,但他就是天生懂事的个性,都说三岁看老,泊谦很聪明,但心事也重,慧极必伤这话是有道理的。”
棠昭说:“他现在好了很多。”
“哪一方面?”
她想了一想:“变轻盈了。”
就像一块湿漉漉的毛巾放在阳光里晒着,水汽在慢慢地蒸发,轻盈了很多。
她说着,意识过来什么,“他小时候来过南京啊?”
“很小的时候了,维扬也来了。那时候你多大?才四岁吧。奶奶朋友家的小闺女结婚,婚礼上你们应该是见过。”
棠昭想了想,见没见过呢?而后又失笑:“四岁的事我怎么可能记得。”
棠知廷说:“我也是前段时间才想起来这茬,那小闺女的闺女都长大了。”
他又笑:“我家闺女也是大姑娘了,要嫁人了。”
棠昭一个害臊,被茶水呛了口,她就憋着一副红彤彤的表情,嗔她爸爸:“嫁了人也是你的闺女!”
棠知廷朗声大笑。
他执箸,给她夹菜。
“爸爸。”
“嗯?”
“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反对我去北京吗?”
棠知廷反问:“那你后悔吗?”
棠昭沉默了很久,答:“我不知道。”
他看穿这话里的意思,问:“后悔什么。”
“我想要周家相安无事。”
这个话题要追溯到她十六七岁的时候了。
因为棠昭高中的成绩很好,看模考的成绩水平,老师说冲一冲能裸分上东南,棠知廷不是很建议她走艺考这条路,但他并不强硬,只和她讲了利弊之后,摸摸女儿的头,叫她好好考量。
最后,她反复斟酌,把命运交给了一元钱。
然后走到爸爸面前,傻傻地说:我抛了硬币,硬币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