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是中国历代皇朝中,思想文化最为繁杂开放的朝代,儒释道三教,都不曾成为李唐的唯一的思想内涵,这也是一个思想和各民族文化,融合的辉煌朝代。
李宽向武士彠提到墨家,这就可以说是有点惊世骇俗了,因为儒家思想在朝堂上有代表,孔颖达就是最为突出的一位。
而萧瑀作为南朝皇族后裔,崇佛也是他的家族信仰,况且,李唐皇室更是以道家先圣尊为自己家的祖先,都有各自的代表性。
这都可以理解,但这墨家,似乎总是在各个朝代若隐若现,因为他们所遵从的是:“天下皆白,唯我独黑,墨门非攻,兼爱平生。”
这些似乎总是跟统治者不搭边,而且,他们的组织,总是以救世主的方式,惊艳出现那么一次半次,随后就又消失在历史的长河当中,仿佛就是来宣扬他的那套理论的。
但李宽没去想那么多,至少,李宽觉得墨家的可取之处,就在于其中某一点而已。
于是,他马上又对武士彠补充道:“墨家机关术,天下闻名,想办法把他们现在墨家矩子引出来,为朝廷所用才行。
另外,让他们将高超的机关术,运用到民生,水利,农桑种植方面去,这就让我李唐本身的劝农桑,成为一个支持点,而且,工部户部都会参与其中。
之后,再引导到大型武器制造方面,相信兵部也期待这些呢。
应国公帮手不够,那就联合兵部、将作监和军器监都出动,份额越多,把握也就越大,总之,想办法帮朝廷招贤纳士,这也是我的一个心愿。
成与不成,应国公都能保住你目前的地位,大不了将这尚书的位置一交。
随后,全力去接洽墨家的事,相信我父皇那边,定会极力促成此事,这对谁都是有好处的。”
武士彠听到这里,也算是明白,这李宽就是来给他指路的,但这里面似乎没李宽什么好处啊?于是武士彠问道:“那不知赵王殿下最后的目的呢?
呵呵,要知道,老夫以前算是商贾出身,朝堂之上,都以市侩的形象,来标榜老夫。
那老夫也只好顺水推舟了,免得日后,老夫有些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让赵王殿下误会。”
李宽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这武士彠也算是老奸巨猾啊,为了家族前程,索性把世人最在乎的面子都舍弃了。
于是他笑道:“应国公说笑了,我能有什么要求呢?放心,朝堂上的事,我说了也不算,任何方面的保证,我也只是顺着形式去分析。
至于以后嘛,顺其自然吧,您不是有三个玲珑心境的女儿吗?
这就足够了,至于您家的男子,呵呵,传宗接代而已,别太去在乎那些,真想来个与国同休吗?
那是痴人说梦,皇子王爵都不敢想这些,君不见,我大伯四叔家的情况?”
这话让武士彠心中一惊,心想,这赵王是当今陛下的儿子吗?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
再看那李宽,吹了吹茶杯里的茶梗,一副云淡风轻的潇洒样子,武士彠也释然了。
对,哪有长久不衰的家族啊,确实着相了,算了,努力眼前事,哪管得了身后名啊。
李宽和武士彠接下来,就没去谈什么公事,两人就李唐目前的南北贸易,说了点不同的意见,这让曾经为商贾的武士彠,大为震惊。
他没想到,这足不出户的赵王李宽,居然知道南北方的各地物产。
最后他一想,这李宽曾传说是,跟那孙思邈真人游历采药,大江南北,去过很多地方,也就释然了。
而这时候,管家来报,说是礼部员外郎徐孝德,携侄女和女儿来府上拜访。
而武士彠却斜眼看了一下李宽,这下意识的动作,瞬间就被一直盯着茶杯出神的李宽,给捕捉到了,看来大家都好像是在准备些什么啊?
武士彠自然要亲自去迎接,别看身份上差别,李宽是王爵,而那徐孝德是个礼部的员外郎,好像差出很多,要知道,武士彠迎接李宽,那是提前是府门前等候啊。
这里有说明,他对李宽的恭敬,但这徐孝德,毕竟是武士彠布衣时代的好友。
他们多年的交情,可是很深厚的,于是,武士彠向李宽告罪,去府门迎接徐孝德去了。
李宽端坐在正堂,继续喝他的茶,但却感觉有人在拉他的腰带。
李宽回头一看,一个粉雕玉琢、眼睛大大的,而极具光芒的小女孩儿,在拉他腰间的荷包。
李宽很好奇,轻轻的将自己的荷包摘下来,对这小女孩儿说道:“你是要这荷包吗?”
那小女孩儿点了点头,继续盯着李宽的荷包看,李宽又问道:“你几岁了啊?”
那小女孩儿掰着手指算了半天,灵巧的说道:“四岁过了,五岁不到。
不知道这岁数可像桂花饼一样,半个半个的算吗?可以算半岁吗?如果可以的话,那、那我就四岁半了。”
李宽听到这个答案,哑然失笑了,不断的点头,他憋笑道:“嗯,这个算法好,以后咱们的年龄,就跟桂花饼一样算法,半岁半岁的算。
这样多过些年头也好,不过你拉我的荷包,这是为何啊?这里面可没有桂花饼啊。”
只见那小女孩儿歪着头说道:“桂花饼没有吗?那为什么那么香?隔着老远,我就闻到香味了呢。
你这荷包里,定是有桂花的东西,我对桂花的味道最为知道的,你这么高,不能骗我个小孩儿,对不对?”
李宽一听,很有道理,于是他就打开了荷包,稍一观瞧,果然,有个新式的带有桂花碎的蜂蜜糖在里面。